第三章 子夜之吻04(1/4)
?白夜微怔,程丹青說的是“帶你回家”而不是“送你回家”。【最新章節閱讀.】
僅僅一個字的差別,卻意義重大。沉默片刻,她低聲問:“已經和養殖場那邊預約了參觀時間,如果爽約會不會引起懷疑?”
“你不能穿著濕衣服去。”他的回答簡潔有力。
“那邊有干樹枝,你身上有打火機之類的東西嗎?”白夜抬手,攏了攏鬢角的碎發,“我們生堆火烤一烤……”
程丹青答非所問:“我也在意你對我的看法。”
忽然聽到這么一句話,白夜略感愕然:“唔,謝謝。”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道謝,她只知道此刻兩人倚靠在一起的感覺彷如相依為命,周遭的涼意已被心底漸漸升騰的溫暖驅散了。
她說:“來吧,揀些樹枝生火。”
“剛才你的頭微微側過來,朝我的方向攏耳邊的頭發,這個動作,表示你很在意我對你的看法。”他再次沒有回應她的建議,而是給出了答案。
“既然我們是朋友,有的話不妨坦白說。”她稍離開一段距離,面對著他,“你這樣是不行的,總是把犯罪心理分析應用到現實生活中,時間久了會出現社交障礙。”
程丹青沉思不過五秒,說:“朋友?人的情感很復雜,維持一段友誼關系需要投入大量時間,我暫時不考慮。”
這怪人!
白夜一時無語。
若是其他人這樣直率,她早怒不可遏了。但對身旁的怪人而言,他的世界非黑即白、簡單明了,從來不曾意識到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冒犯了“朋友”,也壓根不去留心別人對他的態度。
最初遇見他,因彼此誤會而產生的不理解和壞情緒讓她險些錯失一個真實的人。到今天,她才明白自己多么需要這樣的一種關系,他身上的閃光點,足以照亮她的眼睛、她孤獨的心。即使不做朋友,即使是相隔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只要能與他并肩而立,她就心存感激。
她必須對他另眼相待。因為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家伙,可遇不可求。
“一直站在不是辦法,體溫是無法烘干衣服的。咱們生火。”
白夜第三次提出這個可行性建議,程丹青也終于開始行動。短短兩三分鐘,他已找來了足夠燒一陣子的樹皮樹枝。
“我只有迷你放大鏡,現在沒有太陽,怎么引火?”他竟然也有犯愁的時候。
她微笑:“讓我來吧。”
白夜從牛仔褲口袋摸出鑰匙,取下鑰匙扣上的裝飾物,拔下保護套的蓋子。
程丹青定睛看去,原來是戶外愛好者常備的鎂棒火石。只見白夜將養殖場的廣告彩頁襯底,找來一小撮干草,用金屬刀片慢慢地刮動火石,產生一些碎屑,迅速劃鎂條濺起火星引燃了鎂屑。很快有了火苗,點燃了引火的干草和紙,隨后她挑揀幾根易點著的細木棍加入火中,再逐漸往里添加樹枝,火越燒越旺。
“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程丹青上前幫忙。
“考慮什么?你之前沒想過把衣服烤干會舒服一點嗎?”白夜把鎂棒火石收好,側過臉問道。
“做你的朋友。”他說,“戶外生存,你很在行。”
“每個人都有優點,只要你有一雙擅于發現的眼睛。”她的心撲通撲通亂跳了幾下。
“不過,離我保持的記錄相去甚遠。”他極為認真地注視她的雙眼,“以后和我一起參加警隊內部的比賽,相信你會是個不錯的隊友。”
先抑后揚、先貶后褒,換作是誰都要怒發沖冠了。
白夜無奈至極只做充耳不聞。忽然一股風吹入涵洞,她被樹枝燃燒產生的濃煙嗆得直咳嗽,迅速走到上風方向的一面,蹲下來烤火。不一會兒,雪紡衫的正面重回干燥。正要轉身背朝著火堆,程丹青開口了。
“我想,我有些喜歡你。”
什么??
白夜確定自己的耳朵沒出問題,她能清晰地聽見樹枝在火中燃燒的噼啪聲、涵洞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還有程丹青踱步時鞋底與粗糙石面摩擦發出的噌噌聲……他的表達方式向來干凈利落,很少有多余的語氣助詞,而方才這句支支吾吾的話,仿似變了一個人。
“那次野味餐館事件之后,我會常常想見到你,跟你分享一些別人無法理解的趣事。但我不知道怎么能讓你明白我的意思——不必有任何負擔,這是一種無法準確定義的關系,給我造成不小的困擾。所以,你用‘朋友’來概括我提出了反駁。”
心有靈犀。
程丹青的另類表達,白夜始料未及。她迎上他的目光,“其實我和你一樣。和你在一起我很踏實。”
他說:“我喜歡坦誠的人,你就是。”
她微笑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同類最終會相遇。他何嘗不是這樣一個坦誠到讓人無法直視的怪人?兩個人的關系,正是微妙之間,不想離開太遠,又不想靠得太近,只愿開心平靜,彼此珍惜。
一生中有太多無法釋懷的人和事,無論選擇遺忘或銘記,它們都頑固地存在著。
記憶不可能變成一張未曾寫過字的白紙,更不會因為要展開新的旅程而丟棄掉所有過往。走一段路,就會遇到一些人,也許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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