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舊友去 老卒歸(1/2)
李清河正在家里打水準(zhǔn)備洗臉,就見李長安慌慌張張的破門而入,差點(diǎn)將那兩扇漏風(fēng)的木板推垮。
“清河!李清河!”
“今天不用去學(xué)塾么?”
“清河,跟我走,我?guī)闳W(xué)道!”李長安喘著氣,擦掉額頭急出來的冷汗。
李清河沒有動,似是沒反應(yīng)過來他什么意思,看著他滿臉憔悴,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樣,想著昨晚應(yīng)該沒喝酒啊?
“去哪?你真要離家出走?”
李長安突然呆住,是啊,自己哪里是要離家出走,自己是要回家啊。
“清河,長話短說,小爺……我要回太和山了。”
“回?”
李長安安靜下來,喘著氣沒有說話。
“不打緊,我可以去看你,太和山離這里不過三郡之遠(yuǎn),又不是去北邊離朝,做什么生離死別的樣兒。”
“你不吃驚?”
李清河抬頭望了望天,坐在井邊:“我是窮,又不是傻子,你我七歲相識,小時候你可不是崎領(lǐng)郡的口音。”
李長安的囂張氣焰一下熄滅,面對多年好友的躊躇,和面對大師伯蘇青木一樣心中忐忑。
“就不送了,省的到時候一哭,壞了你江湖兒女的光輝形象。”
李清河費(fèi)力的抬著水桶進(jìn)了屋子,沒再理會站在院子中的李長安。
“李村吃不飽飯了,就去太和山找我,小爺有的是錢。”
咣!李清河將盛滿水的鐵壺放在了火爐上,小心的用火折子生著火。
李長安頭也不回了跑出了院子。
他剛走沒多久,小院的門再次被人推開,荔枝邁步走進(jìn),身旁的丫鬟還提著一兜子火炭。
離開院子的李長安朝著李村西邊跑去,為了趕時間抄近路前往荔枝家,卻在半路被蘇青木抓住,強(qiáng)行帶上了馬車。
鐵鉗一樣的手掌落在肩膀上,渾厚的道家真氣紋絲不動,只靠一把子力氣就壓的李長安無法動彈。
駕車的掌柜連連嘆氣,按輩分講,蘇青木是他師祖,李長安真要論的話,算是他師叔,這也是為什么他總對這個還未弱冠成年的孩子畢恭畢敬的原因。
太和山收徒一向如此,輩分和年齡無關(guān),李長安他爹和蘇青木差了半輩子,而蘇青木居然比他那個掌門師父崔老道還要大上兩歲。
掌柜的聽說蘇師祖原來是個賣豬肉的,后來被掌門看上收做了大弟子,在山上吃了幾十年素,修身養(yǎng)性這才這么瘦。
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肥肉,掌柜的閉眼打坐,盡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一旁的李長安動彈不得,可偏偏不敢發(fā)作,透過馬車呼扇的簾子,看著路旁十幾年的熟悉地段,李長安身子慢慢軟了下來。
是啊,太和山離李村不過三郡之地,算不得遠(yuǎn)到天邊,可這么突然就走,總是有些太過急躁。
“李清河那個沒良心的,虧小爺請他吃了幾年的飯,說不來送還就真不來送!”
心中慢慢平靜,蘇師伯的手依舊不肯放松,李長安搖了搖頭,閉上眼提前練起了靜心凝氣的功夫,可父親的事總讓他心煩意亂,沉不下心。
馬蹄漸疾,很快就到了李村的西村口,李長安的眉頭緊皺,小心的睜開一條縫,心想能在路上遇見荔枝道個別也好。
叮……
一聲清脆的鐘聲響起,李長安瞪大了眼睛,這是學(xué)塾先生準(zhǔn)備開始講學(xué)的聲音。
背后的蘇青木沒有睜眼,手上的力氣卻松了幾分,李長安拼命的掙脫,將半個身子探出了車窗。
只見土路的一旁,荔枝在丫鬟的攙扶下,一手拿著小銅鐘,一手攥著木錘,正一下又一下的敲著。
李清河說的很對,她笑起來真像一片云彩。
而李清河就站在她的身邊,還穿著那身破舊單衣,腰間掛著一本同樣破爛的《洞靈真經(jīng)》,雙手結(jié)了個不倫不類的祈福靈尊手印。
李長安用力的抿著嘴,眼眶不由自主的掛了水兒,哽咽了一聲,扯著嗓子喊道:
“你他娘的結(jié)錯印了!都說了不要和那個野道士學(xué)!”
“荔枝,我回去問問崔牛鼻子,能不能給你治好腿……”
馬車越走越快,李長安的聲音散進(jìn)風(fēng)里,最終消失不見。
路旁只剩下了李清河和荔枝二人,荔枝紅了眼眶,身子有些軟,丫鬟不由得多用了些力氣。
“怎么不早說呢,早說昨天我就出來了,連最后一頓也沒吃上。”
李清河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身前蹩腳的手印遲遲不肯放下,初春的天氣并不暖和,風(fēng)吹的他有些哆嗦。
“走吧……”
……
……
李長安就這么突然的離開了李村,荔枝二人總覺得有些不適應(yīng),但日子還得過,荔枝說也許真的有一天,他們會從過往的客商口中聽到他闖出來的名號。
李村的酒樓關(guān)了門,但隔一天就重新開了張,酒樓的小二急匆匆的將李清河從家里拉了過去,說掌柜的臨走前把酒樓托付給他了。
李長安走后一個月,李清河靜靜的坐在酒樓大堂的角落里,即便現(xiàn)在他是掌柜,但還是習(xí)慣坐在下邊。
他再也不會餓肚子了,這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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