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之章 第五十八章 暮山野草銜落日(三)(2/3)
,他也是夜郎營成員,自然要聽命的。
王星平又看了看倒在一旁的那隊后金巡哨的尸體,輕聲道:“換裝吧。”
…………
四更的更鼓剛剛敲過,雖然比起三更時更急了些,卻并沒有讓已經沉寂的軍城熱鬧幾分,似乎不到百里外的戰場與此地并無半分關系,就連更夫也像是應付了事,只等再有一輪好趕緊回屋睡覺。留在城中的正藍旗旗丁們都是老弱,無非依仗著這座還算完整的軍城有恃無恐。
如今大軍云集沈陽,量明軍也沒有膽子此時來找麻煩,至于蒙古人,這才剛剛開春,恐怕也不會主動上門,至少攻擊堅城的事那些蠻子便干不來,蒙古人用兵無非為了錢糧財帛,賠本買賣斷不肯做的。
這懿路千戶所中不過一個牛錄的戰力,加上這些人的家眷和所城中原有的漢民倒是還有近兩千人,但都不堪戰。
眼下把守所城大門的不過是三五真夷和十來個漢人的包衣阿哈,包衣們依偎在火堆旁取暖,眼中滿是睡意,真夷則已在譙樓中安眠。
城外突然傳來一陣人喊馬嘶,一個包衣睡眼稀松地起身,探出腦袋朝城下望去。只隱隱約約看出一隊人馬,大概是所城的尖哨,應是傍晚換崗前出的城,只是今日怎么回來得如此晚。
那包衣還在亂想,下面已經有些不耐煩起來,領頭的那人用夷語大聲喊道:“速速開門,英明汗已攻下了沈陽,我等要給額真傳令。”
城上火光搖曳,下面的人又都穿著厚襖皮帽,樣貌看不真切,但聽說話卻是真夷無疑,也是本處軍丁的裝扮,但這話頭總覺得有些怪,明明是本城的尖哨,怎么又說是來傳令。
那包衣見幾個真夷宿在譙樓內睡得正香,正在猶疑叫是不叫,城下的吵嚷聲便更大了些。
‘還不開門,想凍死我們不成?耽擱了軍情你們這些奴才吃罪得起么?’
那包衣看看天色,又對了號令無誤,也就不再攪擾真夷,與其他幾個打開大門放了人進來。
見人馬進來,那包衣殷勤上前招呼,又有幾個就要關門,卻不料進來的幾個‘真夷’方一下馬便分頭沖向眾人,只幾個呼吸之間,還能站著出氣的便只剩了他一個。
此時他們才將頭上皮帽整了整透氣,領頭的那人正是把速,他身旁的不是王星平還能有誰?
見制住了一個活的,王星平即刻安排審問,其余人等不用吩咐,早已各自動了起來,處理尸體的處理尸體,虛掩城門的虛掩城門,還有五人早聽了那包衣的話朝城上譙樓摸了過去,輕松結果了幾個真夷后就在城上駐守,以防萬一。
王星平從那包衣口中得了宰賽消息,便帶著剩下十名夜郎營的人朝鼓樓而去。
鼓樓雖在所城中央,但城內沿途警戒并不嚴密,以王星平等人身手,要想躲過自然不難,鼓樓周圍也果然如那包衣所言,并無多少防備。
輕松料理了門口幾名正在值房中打盹的守衛,很快王星平便出現在了鼓樓二層的一間臥房外,若不說此地關押的是一名罪囚,卻是很難讓人相信,燒得滾熱的炭爐即便隔著房門都能讓人察覺房中的暖意。
當宰賽被從被窩里‘請’出來前,這位已過中年的內喀爾喀主人和一名女子尚睡得正香,兩人赤條條被押至屋中,對于突然到來的這些人感到非常惶恐,身子戰栗不停。
在把速說明來意后,那宰賽才稍微安心一些,但還是有些猶疑,目光反復在王星平等人身上逡巡,顯然不大信任。
但丁藝也沒啰嗦,直接朝著宰賽腦后來了一下,也就不再需要繼續溝通了。
那女子則被五花大綁蒙眼封口,封口之前她交代了宰賽的小兒子還在另一邊房中,是上個月才來頂替哥哥侍奉的,很快也被一同帶來,女子算是以此換了個活命。
等王星平帶著昏迷的宰賽和他兒子來到城門時,并未被城中發覺。
十五名夜郎營成員,一人三騎,絕塵而去。
天快亮時,一隊后金人馬匆匆趕到城外,城上守軍如臨大敵。
當先領兵之人在城下大喊:“英明汗已破沈陽城,本城諸申包衣即刻奉調隨大軍南下。”
本應有的歡呼沒有發生,等了片刻,城上才傳來詢問之聲,“下面的可是哈達貝勒(注:烏爾古岱,哈達部頭領,莽古爾泰姐夫)?”
“查爾喜,你這奴才連我都認不出來了?”領兵的將領罵了一聲,承認了身份。
駐守此地的牛錄額真言語中透著懊喪,說話吞吞吐吐,“駙馬莫怪,實是出了些變故……”
“怎么回事?開門說話!”烏爾古岱聽出守將語氣有異,命令到。
片刻之后,所城開門,看著碼放在城門內的十余具諸申和包衣阿哈尸體,烏爾古岱頭上青筋暴露,牛錄額真查爾喜則表情嚴肅跟在其身側,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貝勒爺腰間的利刃給捎帶上。
“什么人干的?”
“是蒙古人。”
“廢物!”烏爾古岱更加震怒,但有一點他也沒想明白,“對方既奪了門,為何又退了。”
“似乎是為了宰賽。”
“宰賽人呢?”
“被劫走了。”
“什么?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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