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之章 第四十八章 南蠻茲事任意為(九)(1/3)
以龍登云的手段,預先設伏對付幾個亡命并沒有多大難度,更何況這些人的手中連弓箭都沒有。
是以王星平只是將衛芄蘭交給了馬化騰護著留在后面,自己則與龍登云一路跟著那隊莫名冒出來的土人想要看看他們耍何花樣,然而沒想到他們居然殺了人。
羅奔第一個沖了上來,跟在他身后的還有三個,他看著不遠處弱不經風的少年牙齒縫中都透著獰笑。
眼中的少年像是被嚇到了一般往后一竄迅即撲倒在了地上,這讓他暗自得意,畢竟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動了真格也即刻便嚇尿了。
早知如此這狗慫的驢貨先頭還做什么樣,卻聽段永基在身后喊道,“抓活的!”
他生怕羅奔一時性起又開了殺戒,倒不是怕王星平不死,只是沒見那女娃在哪他心中有些忐忑,但等抓住了人拷問一番總能撬開那少年的嘴,到那時殺與不殺便又在兩可之間了。
他的心思早已飛到一邊,想著這次事了帶回去的東西在主子那里能夠換來什么樣的獎賞,不過無論是老窩寨的馬蹄金還是緬甸的翠玉相信主子都絕不會吝惜。
羅奔聽到喊聲心中不耐,側著腦袋哼了一聲示意省得,卻一個沒留意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一陣金屬敲擊的脆響應聲而起。他暗道一聲不妙,迅即將雙手護住要害防備著可能出現的陷阱暗器,然而這陷阱終究還是沒能躲過。
轟隆一聲悶響,羅奔和他身后的三人如破麻袋一般被一陣紅光給掀上了天,又伴著同樣沖天而起的漫天腐葉一齊重重砸下,眼見得是活不成了。
段永基腦袋一懵,這是什么暗器——
好在他發懵的時間不長,身邊的另外三人只倒下去兩個,還有一個尤在發呆而龍登云已經從背后閃到近前。
滑輪弩、手槍以及詭雷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徹底解除了這些人的威脅,而被廢掉了一條腿的段永基則徒自倒在地上,好像還沒明白發生了什么。
龍登云左手一抬,段永基最后的一名手下腦門上頓時綻開了一朵血花,王星平也對龍登云的冷靜果斷刮目相看,但旋即又恢復了平靜之色。
“說說吧,誰指使你們來的?從出城就一直跟著,別告訴我們只是恰好與我們順路。”
“好漢,小人……”
段永基話未說完便覺大腿上一陣絞痛,再一看那支透骨而入的箭桿正捏在少年手中。
“老實說話還可以饒你一命,若有半句謊言,看到旁邊這幾個了么?都是你的榜樣。”
“小人愿說,好漢饒命。”
不到一刻時,段永基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將所有事情都和盤托出,為了個女子沐氏居然會打起這樣主意,雖然那沐啟元未必就想讓他去死,但單是能找來土人幫忙便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不過此事卻還有個計較。
段永基還是沒能留住自己的性命,偵察兵出身的龍登云不會犯這種錯誤,況且趕緊將‘戰場’打掃干凈才好將故事做圓,這里好歹還是官道。
…………
七日之后王星平一行回到貴陽,他起草了一封書信給沈儆炌,告知其在歸途中被一伙云龍州土人襲擊,大體知道來人是土舍段進忠的手下段永基及一干亡命,好在手下用命相保才得脫身,至于他們的本來目的只是一個女子卻并未提及,但段氏與沐氏的關系卻被添油加醋‘猜測’了一番。
沈撫軍得信后自然安排了人暗中查訪,果然在一處驛路旁發現了車夫的尸體,這是故意所留,包括車廂中也都刻意制造了打斗痕跡。至于那幾個倒霉的土兵尸首則是被龍登云埋在了別處,自然無從發覺。
這正是瞌睡來了摸到枕頭——
有了這些線索,巡撫衙門自可以正兒八經開了牌票找段進忠拿人問話,此刻云龍州又哪里再去尋個段永基出來,一番敷衍之中有心人便看出了端倪,平日里與段氏有隙的幾家終于有人出首告發段氏不法之事,這一牽扯不要緊,沈老爺卻從底檔中找出了段進忠昔日襲殺侄子的事情,段嘉龍雖然只是一介土官,卻也是朝廷賜服授印的羈縻之人,他新官上任不知道其中關節,現在有人提點,加之王星平的書信便嗅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而那段進忠也是個沒底蘊的,官府這么一逼倒真將他激了起來,袁善因為王星平的舉薦剛剛官復原職正是要在恩主面前展露一番,于是便由他領著巡撫標營將云龍州的亂事給平了。
有了武功,新撫軍的施政局面迅而打開,更為意外之喜的則是從段進忠那里抄沒的書信中到知了他巴結沐啟元進而侵占五井官鹽的事情,黔國公正好就被沈儆炌參了一本,一省巡撫起了頭,下面有眼色的布政司官員便開始紛紛跟進,又將沐氏亂滇的過往事情好生都翻出來曬了一曬。
沐昌祚驟逢亂局,忙不迭上章自辯,卻不想他的奏疏剛剛發出,北京的彈章已經傳到了云南,皇帝也經不住輿論下旨著錦衣衛往云南查辦沐氏莊園惡事。
到了此時沐昌祚才算回過味來,在府中一番查問下好歹將事情分剖明白。
京中官員彈劾他的主要是莊丁欺壓良善侵占民田,還是老一套,而其中最近的一樁事體便是李時義私扣邊商謀奪民產,此事卻是頭回聽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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