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已知泉路近(1/2)
?彤云館中,流蘇繼續和玉兒叫著勁,擺出一副你不松口我就不理你的架勢,連玉兒請來為她查看傷勢的御醫也避而不見。
無奈之下,玉兒只得將她的傷勢向御醫詳加描述一番,后者便開些活血化瘀的藥物,又留下一瓶專治扭傷的藥油方告辭離去。
流蘇苦著小臉兒蜷在床上,一邊揉著隱隱作痛的腳踝,一邊豎起耳朵傾聽外面的動靜,聽見玉兒焦急地向御醫說明情況,心中生出一絲愧疚來。
自己與玉兒本是浣衣局的好姐妹,她對自己甚至可說是有救命之恩,自己被封為妃時原是下定決心依舊把她當成最好的姐妹好生照料的,沒想到這么久以來更多的卻還是她在照顧自己。如今為了偶然聽來的幾句閑話逼問于她,又沖她發脾氣,她卻依然那般為自己擔心……
流蘇的眼圈兒不覺紅了,掙扎著起身就要下床去向自己的好姐妹道歉。就在她雙腳剛剛觸到地面的同時,只聽“咄”的一聲,一柄匕首釘在腳邊踏板上。
流蘇被驚出一聲冷汗,正要張嘴高呼“刺客”,卻見匕首的柄處系著一小卷白紙,隱隱透出些墨跡來,明顯寫著什么。
她心下一動,把即將出口的驚呼吞回腹中,環視四周,未發現可疑之處,狐疑著彎身拔出匕首,取下紙卷展開。
她雖出身小戶人家,卻也識得幾個字,看見紙上竟是一封匿名信,她好奇地看了起來,漸漸地,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嬌軀開始顫抖,仿佛被巨大的憤怒和無盡的哀傷交替折磨著。
最后,她猛然將信揉做一團,死死攥在手心,咬牙吐出兩個字來:
“靜妃!”
當年王子與衛相獨女的大婚也曾轟動一時,兩人婚后的恩愛也是舉國皆知,以至一度公認王子妃便是茜羅國未來的王后。
后來天朝的晚芳郡主下嫁,王子妃變成了靜妃,失去了正妃的位置卻依舊牢牢占據了殿下的全部寵愛,直到衛相謀反,靜妃自盡當場。
這些在民間根本就不是秘密,流蘇心底也一直同情那個夾在父親與丈夫之間的女子,卻沒想到自己竟然與其擁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
這就是陛下納自己為妃的原因么?難怪他只給了自己一夜的恩寵便置之不理,也是因為自己終究不是那個他曾深愛的女人吧?
不,我不能僅憑這一封不知從何而來的信就做了定論!她又將皺成一團的紙緩緩展開,目光落在最后幾個字上:
“侍衛總長齊文杰與先靜妃有舊,現于沐風館養傷,娘娘可親往一探,足以證明以上所言。”
“齊文杰……是他!”
她想起數月前在鳳鳴殿外扶住自己的男子,那時他的眼中分明流露出幾分迷茫與哀傷。
“有舊?看來此人與死去的靜妃關系匪淺呢。”
流蘇自語道。
她迅速將匕首藏好,將紙團收于袖內,蹣跚著出了門,正撞見剛送走御醫回來的玉兒,見狀擔憂的上前扶住她問道:
“娘娘這是要去哪兒?”
她冷冷推開玉兒的手,她既是王子府里出來的,又怎會不識靜妃的模樣?
“玉兒,枉本宮叫你一聲姐姐,你瞞的本宮好苦!”
不理會玉兒的震驚和惶恐,她冷聲吩咐了句“別跟著”,兀自出了殿門。
沐風館緊靠騰龍殿,原是給侍寢的妃子歇息用的,除皇后外被臨行之人是不能留宿騰龍殿的,只能在緊鄰的沐風館就寢,這十多年來唯一入住餅此處的妃子便是流蘇自己,盡避只有一次。
站在沐風館門外,流蘇一時百感交集,那僅有的一夜,自己滿懷欣喜地在這館內輾轉難眠,沒想到再次來到這里竟是為了證實那份欣喜僅僅因為自己是另一個人的替身。
不知是溪月皓對自己的宮禁太過放心還是一時疏忽,沐風館并無人守衛,流蘇唏噓一回便徑直走向廂房,一名男子正在西廂的床上沉睡。
流蘇竟忽然覺得好笑,這專為妃嬪準備的住所如今竟住著一名男子,陛下,您如此不避嫌疑,是因為根本不打算再寵幸皇后以外的任何人么?
一絲苦澀爬上她的心頭,繼而轉為不可抑制的憤怒。
“那我又算是什么?”
她朝著虛空低聲地詰問,床上之人聽見聲音,眉峰微微一蹙,緩緩睜開了眼睛。
“珊兒?”
齊文杰驚喜地低呼一聲,隨即清醒過來,眸中驟然一黯,隱含失落地道:
“微臣見過敬妃娘娘。”
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流蘇露出溫柔的笑意,柔聲問道:
“大人可是將本宮認作別人了?”
齊文杰一怔,她已繼續說道:
“是死去的先靜妃娘娘吧,我們……很像么?”
歸鳳殿中,探春的不適漸漸消失,小憩一回,她起身名侍書為自己準備些素描的畫具,扶著自己來到太上皇歇息的房間,見太后和溪月皓都在,笑盈盈上前見了禮,說道:
“臣妾想著畫一幅全家福,不知父皇母后可否愿意?”
“全家福?”
幾人都詫異不解,探春解釋道:
“就是將咱們一家人都畫在同一幅畫上。”
太后聞言極有興致,太上皇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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