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只聞新人笑(1/2)
?用過晚膳,探春心知今日夜宴,溪月皓定是暢飲至深夜,也不等候,自己早早歇下。
剛要寬衣,卻見熏月前來傳旨,探春詫異之余忙迎出來,問道:
“何事?”
熏月略有些尷尬,囁嚅著道:
“圣上口諭,冊浣衣局宮人流蘇為敬妃……”
“靜妃?”
探春心中劇震,侍書等人也是目瞪口呆,熏月忙解釋:
“回娘娘,是恭敬地敬,圣上的意思就不行冊封之禮了,請娘娘頒給印綬金冊即可。”
探春艱難地點了點頭不語,熏月擔憂地喚了聲:
“娘娘?”
探春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保持皇后的風范:
“我沒事,你回稟陛下,就說我知道了。”
見熏月還在踟躕,她又加深了笑容,柔聲催促道:
“去吧。”
熏月雖不放心,卻也心知溪月皓在等自己回話,況且自己畢竟不是皇后親信,侍書和雪兒勸慰起來效果自然好些,再說了,事已至此,縱是勸慰,又當如何開口呢?
思及此,熏月又腹誹起自家主子來,嘆息著去了。
此時正接受群臣賀酒的溪月皓也自忐忑著,冊封流蘇的初衷不過是為著那日探春的那句“不要負了人家”,想著在流蘇身上彌補些當日對靜妃的虧欠。
事實上他并無把握自己對探春的話是否理解正確,卻一時也想不出別的解釋,只得硬著頭皮在這個日子還她一個“敬妃”。
遠遠瞧見神色黯然地回來,他朝群臣告了醉,便離席回到后堂,叫德保將熏月喚進來回話。
熏月一見自家主子期待而忐忑的臉,在心底暗自嘆息素來英明神武的主子怎么自從陷入情網就愈來愈……蠢了呢?
有哪個做妻子的會為丈夫娶妾而欣喜?有哪個做丈夫的拿娶小來討好妻子?
熏月苦笑一聲,將適才的情形一一回明,溪月皓聽了呆坐在龍椅上,喃喃自語:
“她不是這個意思?是我理解錯了?那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該怎么做她才會高興呢……”
熏月看得不忍,上前勸道:
“陛下,恕奴婢直言,做妻子的都希望夫君對自己一心一意,哪有盼著夫君娶妾的?您這次只怕是傷了娘娘的心呢。”
溪月皓愈加茫然,卻也明白過來自己會錯意鑄成了大錯,他顧不得外面大廳里正在宴飲的群臣,來不及更衣,一身酒氣地朝鳳鳴殿狂奔。
探春剛換了衣服,正要歇下,大門便被一陣裹挾著酒氣的狂風卷開,下一個瞬間溪月皓已站在自己面前。
“陛下不在前殿宴請群臣,來此何事?臣妾要歇息了。”
探春的聲音冰冷得無一絲暖意,溪月皓痛苦道:
“探春,你別這樣,是我錯了,我會錯了你的意思,我不該冊封流蘇,你別生氣。”
探春詫異地看他一眼,不解道:
“陛下何出此言?臣妾惶恐,怎敢生陛下的氣?何況冊妃是應當的,臣妾并非妒婦,怎會那般不識大體?”
見她一口一個陛下,句句自稱臣妾,全無往日的親昵自然,溪月皓心痛如絞,苦笑道:
“還說你不生氣,連稱呼都改了……”
探春聞言正色道:
“過去對陛下不恭,是臣妾的不是,若陛下要就此責罰,臣妾不敢推諉,甘愿領罰。”
“你!”
見她字字都是要拉開兩人的距離,溪月皓的怒氣終于被挑起,勉力壓住怒火,盡量好言道:
“探春,別這樣,至多我再找個理由廢了她的妃位,從此永不提納妃之事……”
他話未說完,已被探春憤然打斷:
“陛下當我們是你的妻子么還是物品?女子不是草芥,可以隨意地拾起或丟棄,我們是人,和陛下您一樣的人!”
溪月皓忙分辨:
“你是皇后,她只是一個賤婢,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她怎么和你比呢?”
探春怒極反笑,定定望著眼前高高在上的君王,一瞬間想起了當日登基大典上,對方那種需要被仰視和追隨的豐神,頓覺眼前之人咫尺天涯,一種陌生感悠然升起,她緩緩地說道:
“皇后的名頭,妻子的身份,原來重要的是這些,你已經忘了,我也只是一個女人,和流蘇,和靜妃,我們沒有任何本質的區別!”
溪月皓被她噎得語塞,心中卻極不以為然,無法理解她為何非要扯到自己身上,氣苦道:
“你簡直是胡攪蠻纏,我已經說了你們不一樣,不一樣!你明白么!”
探春疲憊地搖搖頭,無力地靠在床邊,倦怠地說道:
“請恕臣妾愚昧,不能明白陛下與生俱來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讓您變得高高在上,俯瞰眾生,忘記了如何去體會別人的感受,臣妾……”
“夠了!皇后!朕一再忍讓,容你出言不遜,費力討你開心,換來的就是你這樣的一番教訓!好,好,好……算朕看錯了人,付錯了真心!”
溪月皓一聲斷喝打斷探春的話,幾乎是吼出這幾句話,旋即廣袖一甩,憤然而去。
望著他怒火沖天的背影轉出門去,探春脫力地倒在床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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