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鸞鳳初鳴時(1/2)
?溪月皎命人放出軍營中全部飛鴿的第二天早晨,齊文杰便同玉無涯一道返京了,見著他倆探春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先遣了齊文杰先回府探望林無塵,便立拉著玉無涯去了鳳鳴殿瞧溪月皓。
齊文杰回到府邸,因連夜騎馬趕路只覺疲憊異常,一進大門便直奔自己的小院,他本與林無塵各住一個院落,經過對方院門時遠遠見窗前隱約的落寞身影,腳下微微一滯,終是一言不發徑自走了過去。
正好回首的林無塵看見那個月白的身影在門外一閃而過,臉上劃過一絲清冷的苦笑。
鳳鳴殿中,玉無涯細細為溪月皓診了脈,平靜道:
“此疾來勢雖猛,卻也無礙,醫治起來并不復雜,只是需用猛藥,想來這也是太醫院諸位大人不敢輕易下藥的緣由吧。”
訥敏聞言想起前日發生在太醫院的爭執,不由點頭附和道:
“難怪諸位大人意見不一,必是如此了。”
探春不理會他,只追問玉無涯:
“先生可有把握?”
玉無涯淡然一笑,道:
“娘娘放心。”
探春松一口氣,懇切道:
“有勞先生了!”
玉無涯恭敬一禮,回道:
“娘娘嚴重了,微臣至今還在太醫院掛著名呢,此乃分內之事。”
隨即坐到案前提筆寫下藥方交給侍書,又叮囑幾句如何掌握火候等語便告辭離去。
探春親送出門,著訥敏好生安排了,自己因懷著身孕也不敢過于托大,雖仍為溪月皓憂心也只得讓雪兒細心伺候,自己去了偏殿安排太醫院按玉無涯的藥方煎藥為其余宮人醫治。
不知為何溪月皓遲遲未醒,玉無涯只說病勢已減,醒來只是時日問題,卻也說不出他昏睡不醒究竟因何緣由,更不知何時才能醒轉。
眾人都有些焦急,溪月皎一天三趟地往鳳鳴殿跑,滿朝臣工每日都在大殿等到日上三竿,各自動用宮中的力量打探圣上的消息。
唯有探春只聞得一聲龍體已無礙便不再多言,沒了感染瘟疫影響腹中胎兒發育的顧慮,她便開始每日陪伴床前,時而握住溪月皓的手喁喁低語,時而靠在溪月皓的肩頭神色滿足。
“寶寶,爸爸累壞了,要睡一個長長的覺,做一個長長的夢,和媽媽一起陪著爸爸,讓他醒來的第一個就看到我們,好不好啊?”
探春蔥白的素手輕撫過自己的小骯,白皙的面龐似乎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訥敏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看著眼前場景欲言又止。
“說吧,何事?”
探春頭也不抬地問,聲音中還帶著適才的余溫。
“回娘娘話,宮中疫情基本已控制住了,不過……”
訥敏略一遲疑,探春已平靜道:
“說。”
平靜的語氣已退去了所有溫度,透著幾許陌生的威嚴,訥敏不由吞了口唾沫,小心道:
“適才曹相遞了份條陳,說是極為緊急,讓奴才直接給您。”
接替衛忠成為皇朝宰相的曹清江年過七旬,是個典型的世家文人,為人正直而個性中庸,從不肯替君上那半點主意做半點決定,只兢兢業業做好上位者交代的事情,唯一的缺點便是不肯擔待半點鐘惡人,遇事總是直接上奏,是以探春并不以為出了多大事情,示意訥敏道:
“念。”
訥敏一怔,打開條陳吐字清晰地念起來:
“江南各郡聯名上奏,滄瀾江南瘟疫肆虐,其程度雖各不相同,然癥狀與宮中疫情一般無二,恭請陛下娘娘圣裁。”
探春秀美微蹙,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溪月皓的手,極盡溫柔地低聲道:
“你瞧,你這一歇著便把偌大的挑子撂給了我,趕明兒累壞了我們母子看你不心疼死?”
說完她眷戀地看一眼床上安然的睡容,站起身朝門外走去,口中對訥敏道:
“宣曹相和工、戶兩部尚書鳳鳴殿偏殿議事,請皎王爺同往。”
儀鳳閣本是鳳鳴宮偏殿里一處不大的暖閣,因著探春喜歡那里的雅致設了軟榻時常看書或小憩,漸漸演變成她專用的書房,平日與溪月皓議事也在那里,訥敏領命而去后她便徑自去了鳳儀閣等待。
之前的軟榻因溪月皓在上面休息時染病被訥敏撤換下去了,內務府新送來的這張特意加了厚厚的軟墊,極為舒適。
探春進門后卻并未如往常那般靠上去歇息,而是走到書案前正襟端坐,侍書奉上茶點便斂步退出去,將門虛掩上。
溪月皎輕叩門扉,聽得一個清冽的聲音道一聲“進來吧”,方推門而入,看見書案前纖麗的身影,他還不覺什么,身后幾人卻同時陷入瞬間的失神。
仿佛時光又倒流到一年前,自己還是被女王在這鳳鳴殿召見的臣工,同樣的風華絕代,同樣的淡定威嚴……
“咳咳……”
探春輕咳兩聲拉回幾人思緒,淺笑道:
“諸位請坐,侍書,奉茶。”
幾人忙謝恩入座,待侍書再次推出去掩上門,探春方向曹清江道:
“曹相的條陳本宮已看過了,是以特請諸位過來商議一下——不知曹相是否將那份奏折帶來?”
曹清江忙從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