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又是春來早(1/2)
?探春被拉住,只得站定,回身問他何事,溪月皓本拉住她是情急,此時卻被問住,遲疑好一會,忽想起那日洞中她在耳邊的低語,瀲滟的眸子便漾開一抹明媚的笑意:
“那日在洞中你曾說過,若我們能得救,便給彼此一個機會,此話可當真?”
探春不想他此時會提起此言,訝然之下卻是淡然一笑:
“若是你不愿意自然便不當真。”
溪月皓聞言一愣,待回味過來此話的含義,不禁一陣狂喜,正要再說什么,探春卻已掙脫他的手翩然而去。
他滿足地躺回床上,恨不得立時便養好傷下床去追隨那個美妙的背影,卻又沉浸在此后自己將會有許多時間來告訴她自己情意的喜悅中。
待他輾轉反側一番,終于疲憊地睡去時,半滿的明月已掛上了漆黑的天幕,將一片清輝灑在這個靜謐的山谷。
另一處茅舍中,探春正向溪月皎了解了這幾日的情況。
原來那日溪月皓帶人追到潭邊,看見他們留下的繩索便知他們已進入寶藏,他執意留下溪月皎等候,親率數十高手追進去。
溪月皎苦勸不得,只得帶著余下的人守在潭邊苦等,日近晌午時忽覺一陣地動山搖,雖不久便恢復了平靜卻仍是驚駭不已,忙派人順著繩索進去探查,卻被告知入口已被巨石封死。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已知之前的震動定是因觸發洞內機關所致,里面極可能已轟然坍塌,只是那地崩山摧的巨響被瀑布的水聲掩去而已。
心知眾人被困,他急于相救卻苦于此處地勢險峻一時無從下手,思慮良久,最后只得采用最笨卻也可能是唯一有效的辦法,挖山。
他待人從崖頂向下掘土,因難以判斷具體位置,只好每隔數米便開一洞,數百人同時開挖,每一處皆另派人替換和運土,晝夜不停地直將個山崖挖得如蜂窩一般,總算是在第三日上挖進了他們被困的溶洞,將眾人悉數救出。
將所有人帶回茅舍安置后,最先醒來的是溫言和玉無涯,隨后便是溪月皓,他雖曾被落石砸中,且因不想探春擔心在洞中一直隱瞞受傷之事,連玉無涯的療傷圣藥也未服,原該最是疲憊,卻似有難以放心之事急著醒來一般早早睜開雙眼。
所幸終究傷得不重,僅小腿有些輕微的骨折,玉無涯仔細看過后叮囑只需靜養些時日便不會再有任何妨礙。
而探春因身體最弱,服過假死的藥丸后遲遲未醒,幸而玉無涯一再保證該藥不會損傷身體,溪月皓也就任其昏睡,只當是靜養了。
聽過被救的經過,唯一令探春擔憂的便是溪月皎說在溶洞中并未發現黃巾的尸體,她細思后覺得唯一的解釋便是那日黃巾雖被落石所傷卻并不嚴重,后來洞內變得一片漆黑時他悄然醒來,順著某個隱秘的暗道逃走了。
此人野心不小實力不俗,溪月皓兄弟已派人暗中監視他良久,此次故意被溫言擒住卻在身上暗藏追蹤圣藥“芳蹤”,令手下緊隨其后跟著探春他們找到寶藏,足見其狡猾多智且敢于冒險。
此次逃走,無疑將成為茜羅國大患,奈何此時也無從追捕,只得命月牙島暗藏的探子仔細留意島上動向。
她又細問了關于月牙島的情況,原來黃氏先祖確曾與茜羅國的開國之君相交,功成后隱退月牙島,至于兩房之爭便是黃巾胡謅的了,他對黃勛的痛恨僅僅是因為對方以族長之尊反對他啟用神器妄圖天下罷了。
說完正事,探春方想起被溪月皎耍弄一事,正要和他算賬,溪月皎卻像看穿她心思一般,猛地一拍額頭,驚叫一聲“皇兄醒后還未進膳呢”,一溜煙跑了。
聽見他在門外遠去的聲音尚自高喊“嫂嫂應當好生謝謝小弟才是,千萬別找小弟麻煩啦”,探春無奈地笑了。
在疊翠谷修養的日子十分閑適,溪月皓的傷在玉無涯的精心調治下迅速恢復,卻成日以傷員自居,探春也不揭穿他,有空便陪著他吟風弄月,倒似夫妻二人一同出來度假一般。
兩人都未提起過去的事,無論是靜妃之死還是侍書中箭之事,在共同經歷過生死之后都似變得不足以讓他們再互相猜忌,仿佛一夜之間他明白了她的慈悲,她懂得了他的無奈。
看著冰釋前嫌的兩人,最高興的莫過于溪月皎,而最傷感的自然是溫言。在明白自己心意之初他并非沒有想過向自己兒時的好友“宣戰”,可是一切還未開始,卻已經結束。
他知道上蒼給過他一次機會,在那個落日熔金的海邊,他錯過了一次,便錯失了一生。
悠閑地時光總是匆匆,離別的時節總會在情濃時不期而至。
不久后,林無過遣飛騎來報,一直找不到蹤影的黃巾已潛回月牙島,以迅雷不接掩耳之勢盡誅黃氏長房,隨即在月牙島自立為王,建國號“大金”。
黃氏反旗一舉,茜羅國舉國皆驚,朝堂上一片討伐之聲,溪月皓再沒有閑情逸致躲在疊翠谷裝病惹探春憐惜,得到消息后當即啟程返京,對探春只留下一句話:
“我不能像豢養孔雀一般將你關在宮闈和朝堂,可是我自己卻必須承擔身為帝王的責任,展開你的雙翼自由翱翔罷,待我掃平叛賊,即便千山萬水也一定追趕上你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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