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秉燭共夜話(1/2)
?華燈俱滅,偌大的黃氏大宅也透出幾絲孤凄的涼意,倚窗而坐的探春望著窗外層層屋檐上露出半張面孔的月牙,恍惚間有一種回到王子府的錯覺。
自來到這個世界,時光已經緩緩流過半年,回顧時卻只覺得這短短的半年仿佛有一個世紀之久,那么多的人和事在眼前轉瞬即逝,將數月的時光裝點得如此充實。
初時自己想借機隱匿在民間,后來想在王子府做一名隱形人,再之后想安靜地在宮墻里過完此生。
或許因為清楚這里的一切都只是黃粱一夢,所以在過去的半年里竭盡全力隱藏自己和屬于探春這個女子全部的光華,可是,僅有的兩次釋放已經讓自己難以再……
第一次是在掬泉樓偶遇溪月皓,如果知道他的身份自己定然不會畫什么素描寫什么《將進酒》,那一次,溪月皓對叫作“林清淺”的女子一見鐘情。
第二次是在女王駕前獻舞作畫,那是衛忠一手導演的好戲,那一次“晚芳”王妃的風華征服了茜羅國朝堂中心的所有人,讓孔雀舞在這個島國風靡一時。
其實自己也明白,經過那兩次自己再也不可能默默無聞地在這里度過一生,只是總想著萬一呢,不過才僅僅兩次,萬一自己很快被世人遺忘呢?
真正離開了皇宮,遠離那些朝廷風云宮廷詭譎,一顆心輕松得像被從囚籠里釋放,忽然學會了去欣賞這個世界的美麗。
眼之所見無不是秀美的山川壯麗的海洋,耳之所聞無不是淳樸的民語悅耳的鳥鳴,或許直到這一刻,自己才第一次感激“警幻仙子”給了自己這額外的人生,產生了要在這個世界好生走上一遭的yu望罷。
一陣極輕的叩門聲響起,在寂靜的夜里分外分明,探春的思緒被拉回現實,微微一笑,啟唇道:“公子請進。”
門被無聲地推開,進來的溫言并未穿夜行衣,或許以他的速度即便被人看見也只會以為是一時眼花罷。
“姑娘在等我?”雖是疑問的口氣,他的神色卻并無詫異。
“公子有話對我說?”探春同樣還以疑問的語氣和肯定的神情。
朦朧的燭光里兩人相視一笑,面對這聰慧過人的女子溫言開始開門見山。
“黃少島主并未中毒。”
這回探春倒是有些驚訝,一雙秀眉不禁蹙了起來:一個人撒了一個謊,那么他其他話的可信度也就值得商榷了。
“公子可以肯定么?”
溫言點頭道:“言曾向祁先生求教數年,雖談不上精于醫道,但是行走江湖多年,對判斷一個人是否中毒卻是有十分的把握。”
探春低頭思索片刻,道:“那人的話看來只有一句是真的,那便是他的目的是霽月宮寶藏。至于其他……對了,公子的恩師又是怎么回事?”
溫言面色一沉,恨聲道:“他便是替黃勛守護藏寶樓之人。”
這個答案探春并不吃驚,只是沉吟道:“看來黃巾是知道這點的,只從這件事上看他倒是對我們有恩。”
我們?溫言心中一熱,忽想到一事:“難道說我們一上島便以被他們盯上?今日一切都是設好的局?”
探春搖搖頭:“不是一上島,而是更早——我們上島之前他已然在黃氏大門口開始懸賞了。他既然知道你們師徒的關系,自然不會不知你們二人的身份,此人觸角之廣實在可怕。”
溫言聞言心中一緊,忙道:“姑娘放心,姑娘的身份十分保密,想來他尚不能知。”
探春微微訝異,隨即笑道:“我倒不擔心這個,‘他’的手段我還信不過?倒是公子你的身世怕是他已盡知了。”
溫言這才想到卻如她所言,為了保護自己,恩師從未在人前說過他收有徒兒,那人既知自己和恩師的關系,想來這身世也瞞他不住。
“黃勛也不知家師收有徒兒,可見他比那黃勛更加奸詐可怕。”
探春又想起一事,向溫言確認道:“他真沒有武功?”
“沒有。”
“那令師……”
沒有武功卻能制住一代武圣……黃家的人呵……
“他中了黃勛的奇毒,只有與人交手時才能激發出與對手相當的內力,若一年不服用解藥便會毒發,其后果家師倒沒有對我名言,只怕也……”
原來那黃勛確有奇毒,只不過是用來對付外人的,果然最高明的謊言便是大部分實話只在關鍵處略作改動。
只有一事自己一時還想不明白:黃巾明知讓溫言去偷地圖會遇上端木未名,自己等人必然由此對他產生懷疑,可他還是這么做了,甚至是有意為之,難道真的只是因為除了溫言沒人可以從端木未名手中拿到藏寶圖嗎?
對了,端木未名當年尋找霽月宮是為了什么呢?以溫言的品格看來其師不該是貪圖財物之輩才對。
她將此疑問向溫言提出,溫言倒是毫不隱瞞:“家師是聽說霽月宮中藏有神器。”
“神器?”
“不錯,傳說霽月宮中有天神使用過的神兵利器,家師酷愛武學,對兵器向來執著,因此……”
探春心中巨震,白天轉瞬即逝的懷疑似乎得到印證。
為什么那第一問自己如此熟悉?為什么那人會用鐵球落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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