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心蛇吞象(1/2)
?靜妃不是一個只知吃醋拈酸的笨女人,然而當探春成為茜羅國史無前例的享有封號的王妃時,她深切地感受到了威脅。畢竟王子還只是王子,而女王才是這個國家現在的主人,在王權面前他的一點寵愛實在不能讓人有多少安全感。
林齊兩家聯姻,首先受到沖擊的便是作為宰輔的父親,如果說這聯姻以前還只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婚事,那么女王的親自主婚,允以郡主之儀出嫁則無疑表明了女王的態度。
無論如何,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懷孕成了此刻唯一的選擇。
“娘娘,把安胎藥喝了吧。”凝碧恭謹道。
“放下吧,我要略歇一歇,你們都出去,藥我自會喝的。”
靜妃有些煩躁地揮揮手,凝碧無奈地帶領眾人退去,輕輕將門掩上。
屋內愈加安靜起來,端起碗來,看著墨色的藥汁在翠綠的玉碗里微微蕩漾,靜妃的眼里閃過嘲諷的笑意。安胎?本就無胎卻怎么安呢?
將藥汁盡數傾進窗邊盛開的茶花根部,看著那濃黑一點點浸入褐色的土中,靜妃的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的苦笑。
看見溪月皎憔悴的面龐探春微微有些詫異,忙迎進門來讓侍書奉茶。
“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憔悴?”
溪月皎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最近出了些事,忙了幾天,沒能來看望嫂嫂。”
“看不看我有什么要緊,既然得了空閑正該好生歇息才是。”探春懇切道。
溪月皎揮揮手:“無妨,嫂嫂成日獨居在這小院里,小弟來給嫂嫂解悶是應當的。”
見他言辭懇切探春心下感動,也不再多勸,便與他閑聊一些趣事。
溪月皎本是擔心她聽了今日房間流言不快,見她似毫不知情略放下心,自也不提起那些事情,以免惹她生氣,便順著她的話閑聊。
二人正說著林無塵婚事將近,要備點什么賀禮,便見紫衫玉冠的溪月皓翩躚而入。
“愛妃好興致,與皎弟聊些什么呢?”
探春聽他口稱愛妃,心中忽生出幾分奇怪的感覺,他過去也一直這樣稱呼靜妃吧。
溪月皎有事與兄長商量,閑話了幾句便拉著溪月皓往書房去了。這里探春猶自回味著那個稱呼,總是心中郁郁。開口讓侍書取酒,待舉起杯來聞見一陣甘冽酒香才想起自己這里所藏佳釀唯“幽芳”而已。
擎著酒杯,與那人相遇的場景,對酒作畫的場景,把酒論詩的場景一一浮上心頭,心中郁郁之情愈盛。
探春癡癡看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悠悠流轉,口中喃喃道:“‘幽芳’,‘幽芳’……”
片刻,像終于做了決定似的驀然放下酒杯起身堅定地道:
“侍書,咱們瞧瞧靜妃去。”
“啊?娘娘,恕奴婢多言,那靜妃無事還來找娘娘晦氣,咱們還上趕著送上門做什么?”
“我是這府里的主母,總該去瞧瞧的。”
侍書還想說什么,探春卻已走出院門,忙追著出去道:“娘娘好歹換身衣服!”
探春擺擺手示意不必,心中也納罕自己怎就忽然有了這份興致,不是一直都打算在這府里做個隱形人么。
到了玉緋軒,只見凝碧帶著幾名小婢伺候在門外,便向她說了聲來探探靜妃。凝碧神色復雜地看她一眼,終是進門去將向靜妃稟報。片刻出來道:“娘娘里面請。”
靜妃歪在榻上,烏黑的長發傾在碧綠的玉枕上更顯得嫵媚多姿,淡紫的輕紗下隱隱露出賽雪的肌膚。
“姐姐真個成了睡美人了。”探春笑道。
“睡美人?”靜妃詫異道。
“呃……就是正在睡覺或者剛剛睡醒的美人啊。”探春訕笑著解釋。
“咯咯,娘娘真愛說笑,妾身可當不起。”
這也算笑話?探春有些無語,來這里只是一時興起,及見了靜妃才發現自己和她實在沒什么好說的。一眼瞥見窗邊花盆里一株茶花開得正艷,便笑說:
“這可是茶花?不想這里也有呢。”
靜妃見她走向那茶花做勢欲聞,面色不由微微一變,忙掩去驚惶笑道:“那花芯里小蟲子最多,娘娘小心吸進鼻子里呢。”
探春隱隱聞得一股藥味正自詫異,聽她如此說便笑著坐回去,說些安胎保養的話。好容易坐了盞茶功夫,便隨口尋個理由去了。
*潢色回到院里,探春自覺可笑,不過為了一個稱呼,自己便放棄了一貫的想法主動跑去探望靜妃,要被溪月皎知道了指不定怎樣笑話自己,而溪月皓……他若知道了又會怎么想呢?
“娘娘?”侍書伸出手在探春眼前晃了晃。
“嗯?”探春并不回頭,只隨口應了聲。
侍書不明白自家主子今日的奇怪緣何而起,只得嘆口氣為她奉上茶點,自去取了針線來做。
“王兄,此事有些蹊蹺。”書房里溪月皎略帶焦急地說。
“說說看。”溪月皓也沒有了慣常的調笑神色。
“那人曾在相府中出入。”
“相府?是私下潛入緬懷往昔還是……”
“不是,是衛相相邀。”
“衛忠?他最近動作不少,沒想到竟是和此人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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