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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冷馭沙邁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捉住她放在額頭上的手，“是真的嗎？”
    力道非常大，她甚至聽到了骨頭不堪重壓發出的“咯吱”聲。
    “你弄痛我了……”想掙脫他的鉗制，卻更加激怒了他。
    “說，凡陽說的是不是真的？他向你表達愛慕之情了，是嗎？”他的聲音不是由喉嚨發出來的，而是出自于牙根處。
    “你想疼死我是嗎？”她大吼著，疼得眼淚如泉涌般流出來。
    凡陽看著她那個痛苦的樣子，十分不忍，當下跪在了父親的面前，“父親，所有的過錯都在兒子身上，跟筱筱沒有任何關系！請父親放過她，狠狠懲罰兒子吧！”
    “你閉嘴！”冉筱幻歇斯底里地沖凡陽喊道。都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還這么不識時務地煽情，難道是真想讓她死嗎！
    “說，我要你說，事實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樣的？”冷馭沙的眼睛瞪得幾乎充血，手指的力道絲毫未有減小。
    他心里清楚，若是減小了手上的力氣，盛怒之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唯有用這個發泄的方式來緩解胸中怒火，也算是把傷害降低到了最小。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真相？”她用另外一只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被握著的手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麻木感充斥著多半條胳膊，如此一來反倒好受了許多。
    “真相究竟是什么？難道真如凡陽所說？”他的聲音很低，估計門外那些看客們即便豎起耳朵，也聽得不甚清楚。
    她不停地點頭，淚雨四濺開來，“是的，他跟我表白?！?
    “難道你沒有拒絕嗎？”問這句話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格外痛苦，好像身體某處很痛似的。
    “我還沒來得及……”
    “是沒來得及還是壓根就不想？”打斷了她的話，臉色竟然沒來由地白了起來。
    她的眼底滿是傷痕，怔怔地看著他的臉，“相處了幾個月時間，你就這么不了解我嗎？”
    “可是你明明就被他壓在了身下！”他閉上了眼睛，仿佛那個不堪的畫面又在眼前重新演繹了一遍，他不要看到那個揪心的情境，不要！
    她冷笑一聲，“有時候你親眼看見的，也未必是真實的?！?
    他睜開眼睛看著她，“那么，什么是真實的？”
    她忽然覺得好疲倦，解釋得好疲倦。明明子虛烏有的事情，卻偏偏陰錯陽差地出現了這么一個荒唐的場面。
    “隨便你吧，要殺要刮我都受著！”她垂著頭，搖晃著站在原地，身子疲累至極。
    他感覺到了她的疲倦，也收到了她傳遞過來的那份放棄。然，這份放棄不僅刺痛了他，也令他那即將熄滅的怒火再度燃起。她應該據理力爭，告訴他，她是清白的，沒有任何越距之處。即便凡陽年少氣盛不懂事，她也不曾與之有任何的曖昧之情。大家所看到的不過是一個意外，他們之間并無任何茍且之事。
    他只是需要她幫助他，給他一個小事化無的契機。然而她卻沒有，倒是提前放棄了。
    “父親，求您饒恕筱筱……”跪在一旁的凡陽繼續求饒，淚水潸然而下。
    “你給我出去！”冷冷地對兒子說道。
    凡陽卻不肯離開，見求饒不行，便磕起了頭，聲音十分響亮，若不是地上鋪著地毯，想來幾下就把頭磕破了。
    “來人，把太子帶下去，幽禁瑞華殿。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放他出來！”冷馭沙終于把怒火爆發出來，嚴懲了凡陽。
    隨即，邊允帶著人將依舊不肯離去的太子拖走。
    肖子同站在殿外，看著被強行拖遠的外孫，臉上竟無一絲疼惜之情。
    “肖大人，你怎么不替凡陽說說話??？”水妃擠到肖子同身邊，幸災樂禍地問道。她跟了大帝五年，卻從未懷上過大帝的孩子，所以對帝沙國的唯一帝裔總懷著一股子隱隱的厭惡。只要他過得不好，她就會由衷地笑出聲來。
    肖子同瞥了她一眼，“水妃的地位也未見得有多穩固吧！我可是聽說了關于‘披風’的一些傳聞……”
    老頭子以惡制惡，隱晦地把“公狗綠大帝”的密事拎了出來。
    “你！”水妃的臉瞬間紅得如豬肝一般，拂袖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去。
    思考了片刻，她便將傳播密事的始作俑者定在了冉筱幻身上。當初就是她把這件事捅給大帝的，想來她也一定會在圣水城把這件事散播出去！一想到自己的聲譽在眾人眼里變了味，她的心情就煩躁起來。轉而將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化成了對冉筱幻的痛恨，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小賤人今天要如何逃出生天。
    殿內，冷馭沙還禁錮著冉筱幻的手臂。后者已經不再哭泣，臉上滿是堅毅的神情。
    原本她以為即便眾人都看到了那個混亂的場面，他也會相信她的清白。可他沒有！他竟然追問，竟然不相信她拒絕了凡陽。既然他懷疑她，那么好吧，就隨他處置吧，大不了一死，不是嗎？
    他用余光撇著她，心里多么期望她能夠說幾句軟話。哪怕她現在承認跟凡陽有那么一丁點曖昧，哪怕她承認自己對凡陽有一絲好感，只要她開口求他，他都會既往不咎！
    可是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