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吳志遠咳嗽,張擇方忙將插在他嘴里的紙旗拿出來,轉身說道:“大嫂,可以點燈了。”
吳氏夫婦又驚又喜,這七天里吳志遠一直昏迷,夫妻二人沒有聽到吳志遠一點聲音,哪怕是痛苦的呻吟。如今聽到他的咳嗽聲,心思全放在了吳志遠的身上,根本沒有聽到張擇方的話。
張擇方搖了搖頭,自己走到桌旁點上了煤油燈。
這時吳志遠已悠悠醒來,吳成喜和妻子慌忙上前扶起兒子。
“志遠,你總算醒過來了。”吳氏喜極而泣,不停地抹著眼淚,突然轉過身,“噗通”一聲,朝張擇方跪了下來。
“道長,你真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吳氏對張擇方的感激之情是自然流露,不過這“全家”二字的言下之意也很明顯,如果吳志遠死了,她和丈夫活在這世上也毫無意義。
“大嫂趕快起來,張擇方真的受不起!”張擇方趕忙上前攙起吳氏,吳成喜對吳志遠說道:“志遠,是這位道長救了你的命,快謝謝道長。”
“謝謝道長。”吳志遠語氣微弱,臉色蒼白,雙手撫著胸口,有氣無力,仿佛還有很多話要說。
張擇方連忙上前安撫住吳志遠,向吳成喜夫婦說道:“大哥大嫂,志遠雖然已經還魂,但是還有最后一步才能完全康復,我要給他念誦安魂咒,并教他歸氣之法。”
吳成喜夫婦不敢言語,慌忙走出房門,張擇方一回身說道:“這三天還按照于一粟說的,給志遠喂九成熟的糯米稀飯。”吳氏連連答應著,關上房門。
三天轉瞬即過,吳成喜夫婦再看到吳志遠時,他和張擇方正在土炕上盤膝而坐,雙眼緊閉,胸膛緩緩起伏,臉上的氣色比以往更加紅潤。
“志遠,可以了。”張擇方睜開眼睛,看見吳志遠仍在呼吸吐納,笑道,“看來你已經熟練掌握了采日精月華功的心法,只要再稍加時日,就可融會貫通運用自如了。”
吳成喜夫婦聞言臉上面露喜色,沒想到三天的時間就能讓吳志遠脫胎換骨,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吳志遠緩緩睜開雙眼,“嗯”了一聲,疑惑道:“我只是感覺站著的時候吸進身體的氣很多,但吐出來的氣很少,而坐著的時候吸進身體的氣很少,但吐出來的氣很多。”
“你的悟性很高,這說明你已
零級大神http:///19181/經掌握了此功的法門,想當年我是練了半年多才有了這種感覺。”張擇方微微笑道,“這是初修煉者的正常反應。采日精月華功分為采功和咽功兩部分,白天時站姿為采功,晚上時坐姿為咽功。行采功時將天地萬物之靈氣精華采進體內,儲存于咽喉之間,所以你會覺得吸進身體的氣多,吐出的氣少;行咽功時將存于咽喉之間的靈氣納入丹田,同時丹田之內的濁氣便被排出體外,所以你又覺得吸進身體的氣少,吐出來的氣多。不用擔心,以后時常修煉這道功法,不久這種窒息的感覺就會消失了。”
“謝謝師傅指點。”吳志遠吐出一口丹田內的濁氣。
“別叫我師傅,我可沒答應啊。”張擇方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吳志遠三天來的表現已經顯露出他是一個習道的奇才,雖然張擇方有意將他納入門下,但是這種事情還是得經過父母同意才行。
“志遠能拜道長為師,是他莫大的福分,道長你就收他為徒吧。”吳成喜站在一旁,喜滋滋的看著吳志遠。他親眼見到張擇方還魂降鬼的高超法術,吳志遠拜其為師,哪會有不同意的道理?
“我倒是非常愿意收志遠為徒,我相信我師父也會對志遠非常滿意,只不過……”張擇方輕咳一聲,欲言又止。
“道長有什么要求就直說嘛。”吳成喜不明白張擇方的難言之隱,只以為是張擇方有其他要求不好意思當面直說。
“想必你們已經知道,我是茅山弟子。”張擇方一臉正色,他一直都以“茅山弟子”的身份為榮,無論何時何地,他從不回避自己是茅山道士。其實自清朝末年以來,國運不濟,民生不穩,民間鬼怪橫行,奸邪當道,許多術士、神棍、巫婆應運而生,打著茅山派的旗號招搖撞騙,訛取錢財,茅山一派的名聲早已被攪得渾濁不堪。然而張擇方此時的言外之意,卻并不是指茅山派在外的惡名。
“我知道,茅山派有什么不好?沒有茅山派,志遠的小命早就沒了。”吳成喜一跺腳,語氣極為堅定。
“實不相瞞,我茅山派的門規戒律有三大條,分別是無色、破衣、貧窮。無色就是不得親近女色,這就意味著成為茅山弟子,必然就要絕后;破衣就是不穿整齊的衣服,衣服上必須有洞;貧窮就是不囤積財富,不留隔夜錢。凡入我茅山門下者,首先必須遵守這三大條。”張擇方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吳成喜夫婦的表情。
只見吳成喜夫婦默然無語,不再像先前那樣情緒高漲,支持吳志遠入茅山門下。這對農家夫妻的想法完全可以理解,吳志遠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也是吳家香火的唯一繼承人。破衣貧窮都無所謂,茅山派的“無色”戒律成為他們同意吳志遠拜師的唯一障礙。
“我還是要入茅山派,拜張道長為師!”吳志遠見父母低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