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1/2)
能夠被稱作禮物的東西那么多,為什么偏偏會選沙發?還偏偏選在今天的這個時候?
是湊巧嗎?還是暗示?
暗示張盛已經為他們所用?
這樣的暗示合理嗎?
一個國企員工,身無一官半職,手無丁點實權,所在部門又非要害或權利集中之地,最重要的是,這個員工家世背景單薄到,連家中的主心骨都不能保全,有什么道理被外界人士重用?
當然,若非要找出一個可能,也不是沒有。
譬如,小劉和他后背的老板,根本不是與我們沒有任何干系的外界人士,而是集團的人呢?
假設以上猜想全部成立的話,那有沒有可能,那個老板正是總部某位大領導?所以,陳一分跟仙女一樣,表面上的吊兒郎當與不務正業,都是為隱藏真實政治取向,不得不采取的一種偽裝手段。
會嗎?
我困惑的嘆了口氣,再深入一想,又覺得不對。
如果小劉真是總部某位大領導的司機,今天一車人里,不可能沒有一個人認識或見過他。但從當時的情況來看,并沒有出現這個可能。這就表示,小劉不是集團的人。
竟然假設不成立,那姑且只能相信,小劉的老板送我沙發,真還只是一種意外重疊后的巧合。
我稍微安心了點,將發票原封不動的推進牛皮袋里。但安心到底不是放心,當務之急,還是要給陳一分打個電話,探探口風。
“你真是伍小柒?怎么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倒大霉了?”
電話剛接通,陳一分一口氣連問三個問題,卻沒有一個是我想回答的。
“謝謝你,是我,我很好。”
“別逗了,聽你口氣就不好。說吧,是不是在統計部碰了釘子?”
如果是平常,陳一分這樣問,我不會多心,但現在,我是真的多心了。
“難道在你眼里,張盛是個很難相處的人?”
我故意試探道。
“張盛那性格,難不難相處,只有相處過的人才清楚。我又沒跟她相處過,我怎么知道?”
不想讓其他同事認為自己跟張盛的關系太好,陳一分是在故意避嫌嗎?
“張盛從前坐你的車上下班,沒有六年也有五年,你怎么能說出沒有相處這種謊話?陳一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很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一個共事十二年,卻從來不會在工作時間以外,給我打電話的同事,今天突然在下班后給我打來電話,果然不是為了聯絡感情。伍小柒,要不要找個地方好好聊一聊?讓你徹底看清楚我到底是誰的人?”
竟然……生氣了。
呃,等等,真正有資格生氣的人,難道不應該是我嗎?
“你是誰的人關我什么事?”我垂下眼簾,怔怔望著手上的牛皮袋:“我沒意圖操那種心,我就是很好奇。為什么下午張盛剛把我添置沙發的申請報告否決,你的小劉司機就在下班的時候,給我送來了沙發當賀禮?對了,在我們的人情世故里,賀禮這個東西,難道不是相熟的同事或朋友之間才相互贈送的嗎?我跟你的小劉司機好像是初次見面吧?陳一分,如果換做是你,你敢保證,你不會對我產生一絲懷疑?”
“坦白來說,我確實很想要一張沙發,但這么貴重的沙發,我怕我坐了會良心不安。”深吸一口氣,我的情緒仍然很惡劣:“跟你喝茶聊天,我現在沒心情,打這個電話,僅僅只是想麻煩你,替我向你的小劉司機轉告一聲:鑒于我跟他老板不相識,所以他老板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不能收下。東西明天給你,謝了。”
“伍小……”
我煩躁的強行結束了這次通話。
但很快,陳一分的電話就打了回來,我摁掉,他繼續打,我只能別無選擇的將手機關閉。
一段還想被繼續珍惜的友誼,解釋這種行為,都不適合在當事人的壞情緒被點爆時進行。
現在,適合我做的,只有去巷子云吞店吃一碗牛肉面這一件事。
一個星期沒有光顧,老板和老板娘真心實意的問了許多熱忱話。
我事無巨細,一一回答。
這個世界的情義就是這樣的奇怪,與我們離心離德的,往往是我們每天花最多時間去面對的人,譬如辦公室那些捂不親的白眼狼;而真正愿意不吝嗇關懷,與我們和睦親善的人,卻只是我們點滴生活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剪影。
這個剪影可以是老板娘,也可以是老板,還可能是磊磊。
“爸爸說你結婚了,真的嗎?”
我單手支臉,另一手敲著桌子,空空笑道:“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人這一生至少需要結一次婚。”
“為什么?”磊磊坐在我側面,像一個歪脖子樹一樣,天真的望著我:“不能夠不結婚嗎?”
“不結婚也行,只要你不怕被人念叨。”
“哎,那我還是結婚吧,我最怕別人念叨我,特別是我媽。一念叨就沒完沒了,像兩只蒼蠅,在我耳邊使勁的嗡嗡嗡,吵得我腦殼痛死了。”
“世界上的媽都一樣,”我很認真的跟這個孩子解釋起來:“但你媽還算好,只是蒼蠅嗡嗡,我媽可厲害了,念叨起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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