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三個娃子和三頭牛(1/2)
夜色如故,三頭青牛慢騰騰地走在向東延伸的故道上,百里奚因這幫牛隊友的慢節奏而不勝無聊,不禁走著走著,打起了哈欠。
咕咕在始終與老牛做著無聲的情感交流,因此并不嫌煩。
少一倒是沒有感到無聊,他手中緊緊攥著錦帕,沉默不語,明顯心在別處……
“天地既生,無有往來;云圖即碎,稀乎總角。”(總角,指小兒的年齡,從8、9歲到13、14歲的兒童束發為兩結,向上分開,形如兩個羊角)
這十二個字,久久徘徊在眼前,使少一陷入深思,難于自拔……
“按百里奚所說,我的身世就在這十二個字之內,那么,這是誰寫的呢?!”
“村長最后一句話是:‘去吧!打哪來,回哪去……’那么,這云中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
望著眼前綿延不絕的群山,少一借助著那日在孤山之巔的夢游所見,以及他聽到過的有關云中,不覺在腦海里極力拼湊、勾畫著云中的模樣。
“那里的人也狩獵嗎?”
“真不該將‘逍遙’放飛這么早,帶入云中有多好。”
“云中,可像夫子所描述的那樣,高人輩出,“囊盡天下技藝”?”
“對了,還有稷宮學院。”少一極力地想象著自己已經考取了學院,和同學們一起正在遨游玄海……這里,才是他對云中唯一的憧憬……
“要是云中的人不喝酒,我們這強中之強手可就沒用武之地啦,到時候,該如何在那人吃人的繁華之地生存下去呢?”想到這兒,少一瞥了一眼牛背上已酣睡如泥的咕咕,一定是自己焦慮癥的毛病又犯了,不像咕咕,她一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
生計,無疑是件最艱難的事。
想想,都讓人心生恐懼……尤其是當想起他們平日里的“主心骨”——村長、譚二爺、何仙姑他們來,再沒有他們給擋風遮雨啦。
少一再度陷入失去親人的無盡悲痛中……
這日,帶頭走在前面的咕咕突然停了下來。眼前,一道深幽得望不見頭的幽谷橫在眼前。
少一手拿羊皮卷,猜想他們大概是已來到了無音谷。聽說當年村長在此迎候過還是嬰兒的他,就是在這里,他被神秘黑色所重傷。
此時的無音谷除了出奇的寂靜以外,并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看來,當年襲擊耿丁的神秘黑色已不復存在。
三人順利地過了無音谷,再往前走,便是打雷關。此時,繁星透過云層,閃爍著睡眼,又一夜愀然而至。
少一他們一覺睡醒時已近天明,霧氣正漸漸匯聚成露珠,掛滿故道兩旁的草叢。
三頭青牛分別馱上這三個娃子,埋著頭hanghang地走在盤山路上,牛蹄兒踩踏在碎石子上,發出連綿不絕的悉索聲,頗具催眠作用,不一會兒,除了百里奚之外,少一和咕咕都恍惚間打起盹來。
“噗通——”
百里奚眼眼睜睜看到少一一頭從青牛背上栽進了濕漉漉的草叢中,冰冷的露水沾了少一一身,驚醒的少一不覺坐在地上直打哆嗦。
在滾落的一剎那,醒來的少一腦海里閃現出一大排冒著金光的文字。
待少一清醒了過來,文字依舊在腦海中逗留不去。
跌跌撞撞地,少一依著銀杉木爬了起來,他四處找尋,可是,除了晨曦中濕漉漉的草叢和咕咕、百里奚驚訝的眼神外,他一無所獲。
顧不上理會二人,少一急匆匆地用銀杉木掃過草叢,不經意間抖落了草上的顆顆露珠……
“你在找什么?”咕咕從牛背上跳下來,不解地問道。
此時,少一停下揮舞手中的銀杉木,他瞪著小眼睛蹲在草叢中。
咕咕走到他跟前,才發現少一正專注地看著草叢之下的幾塊殘碑,殘碑上的文字大半已湮沒無痕,只殘存了寥寥數十個字。
在少一眼里,殘碑上的每一個字都正在像水一樣,絲絲流動,這讓他感受到,自己的意念似乎有點被這碑文給控制住了。他連忙放棄神識里的專注,想轉移心思,好扯斷這“接觸”,然而,不待他反抗,他的神識已經被一股什么力量給牽住了,被拽著“鉆”進了所謂的碑文當中。
……
“你來了,可是,來得太慢了。”
那是一個比杉霸公的聲音還要蒼老低沉,比耿丁聲音還要謙和親善的聲音。
少一點一點頭,認同老人的話,道:“我始終以為,守靜,方能知曉天地造化。觀水滴、觀星瀑,皆靜中有所獲,然而,所獲太過細微,竟致無法轉化……”
“一滴水,一枚樹葉,乃至一粒細小的塵埃,皆可詮釋天地造化,只是……你走反了。”老人嘆息道。
“喔?!”
“當你專注于水滴時,意識海就會自動沿著經絡傳遞信號。這些信號會奔向你身體感觀的各個區域,以色、受、想、行和識的形式體現出來,并將它們連接起來,這個過程就像蜘蛛吐絲織網一樣。
“事實上,以你現有的所知,專注水滴所感知到的能量是極其有限的。你無意中鉆進了水滴世界,達到短暫的“水人合一”的靜止、融和狀態,然而,當你本身就是水的時候,你無法再作為客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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