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守夜人(1/2)
“住手,都給老子住手!老馮嗓音洪亮,頗有幾分震懾力。故而,閣樓里雖依舊黑暗一片,動靜卻驟然停了下來。
原來,四個人都認為自己身懷武藝不可小覷,然而,奈何不得空間狹小無法充分發揮。
剛才,季康兒抱住了樸刀主人的后腰就地打滾,毛猴撲上去,三人扭作一團拳腳不分,老兵則舉著棍子站在一旁舉棋不定……
多虧老馮及時趕到,季康兒心想。
他腫著一只眼睛艱難地站了起來,擦亮火石,看見身邊老兵右手中指和食指像夾筷子一般熟練地夾著兩根生鐵棍,不覺一邊心懷敬意,一邊為剛才的打斗沒有進行下去而暗自慶幸。
樸刀主人和毛猴也在老馮面前一臉尷尬地爬了起來。
看見他們一個個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啞著炮不敢出聲,老實地立在自己面前,老馮問道:“你倆怎么在這里?”見了長官,兩逃兵頓時認聳,老實了起來,然而,卻沒有馬上招供。
原來,這霸占季康兒大哥樸刀的小伙子叫唐銘,來自大周最南部一個郡——南郡,十年前遭人陷害而入獄,給發配到邊陲守邊。
另一個比季康兒大三兩歲的少年叫趙狗娃,這趙狗娃是個賊眉鼠眼的小盜賊,因多次盜竊犯案而惹惱了當地官府,被勒令充軍到長城,當上了一輩子回不了家鄉的守夜人。
起先,計劃著和唐銘一道出逃的那個伙伴在臨行的當天被征調到黑礁崖守邊,唐銘缺一個人手,只好選了趙狗娃一起上路。趙狗兒因唐銘身手不凡,很是崇拜,兼又一直向往逃逸,故而,欣然接受了邀約。
二人偷偷行至荒原上這家唯一的酒肆,趕上暴風雪即將來臨,前方道況不明,不得已,只好冒險留宿了下來。
二人遂買通了老兵和店伙計以求藏身。不成想,自己的頂頭上司老馮也恰巧住在了這里。
憑著經驗,老兵不同意那二人為避開自己的上司而冒著暴風雪離開酒肆,故于閣樓商議。幾人正各執一詞,不幸被雞賊的季康兒給偷聽到了。
老馮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閣樓里原本的陳設竟如此排場,酒勁尚未散去的他稀奇地不住四下打量,季康兒則借機趕緊來到老馮身旁……
就在四人不知該如何應對上司老馮時,一只送信的黑鴉從煙筒中鉆了進來,飛落在了老馮肩頭。
老馮許是酒醉的緣故,竟然連抓了四次都沒抓到黑鴉的小腿,連季康兒都替他覺得有些沒面子。
季康兒眼疾手快,幫著解下黑鴉綁腿上的秘信,遞給老馮。
老馮盡量站穩身子,打開紙卷看了三遍,竟還是沒看清紙上寫的是什么。見此情形,季康兒又忙不迭地扶他坐下,安穩之后,老馮這才看清那一行字:“魔族狼兵來犯,請將軍速回。”
老馮揮突乎東西的神識,被這幾行字給震得終于肯歸于原位了,他邊按住太陽穴,邊發令道:“爾等的事情來日再議,現在所有人都給我立刻開赴長城,進入戰斗。”
季康兒瞪大眼睛問道:“也包括我?”
“對,也包括你。毛猴,去給四少爺找一套裝備……季康兒,你跟在唐銘身后,我可沒多余精力照顧你。”老馮撂下話隨即走下樓梯。
“四少爺”三個字一出,除唐銘外其他三人都對季康兒瞥了一眼,且癟了癟嘴。
大將軍季浩的兒子又如何?!不管你之前身份多么顯貴,既來到邊陲,這里除了將軍和大將軍,其他人一律平等,靠軍功贏取尊重、憑本事吃飯。
新來的嘛!自然不缺人去教會他有關的規矩,這幾個人心里嘀咕著:走著瞧吧,臭小子,后頭有你遭罪!
季康兒咬著牙告訴自己:“唉,打今兒個起,還是夾著尾巴做人為妙啊!”
老馮不去追究眼前的士兵為何成了逃兵,唐銘也不再有功夫繼續做他的“黃粱出逃一夢”。此刻,大敵當前,只有共同抵抗狼兵,保住熊耳鎮,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唐銘揮起龍骨偃月刀,瞅準凍死的門閂就要砍,老兵在大家身后喊道:“唐銘你住手!都閃退。”
“刷——”一壺沸水從門閂上澆下。
“叮鈴咣啷——”老兵扔掉手中的銅壺,將門閂卸下,立在一旁。
門一開,暴風雪瘋子一般撲了進來。
“馮將軍,請!唐銘,請!”老兵行了個軍禮。
老馮率先奪門而出。
唐銘很不爽地在后面問道:“老家伙干嘛要這么費事開門?一刀還不解決啦?”
“得留著門閂,雖然我這把老骨頭此去恐怕難再回,可這酒肆,咱還得給后面接管的兄弟留好……”
唐銘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手持龍骨偃月刀直沖了出去。
季康兒則拖著一身很不合身、半新不舊的戰甲、跌跌撞撞地跟進到冰雪世界中。
六人形同一人,軍儀整肅。戰甲在戰馬的奔馳中發出咔咔的摩擦音,在季康兒聽來,那鏗鏘的聲響特別鼓舞士氣。
此時,季康兒熱血涌動,不覺也生出軍人的豪邁。然而,事事生疏,事事笨拙,上馬那幾乎是勉強爬上去的,騎上馬后,又一時間戰甲累贅、刀劍擠壓、馬鞍硬實、冷風灌脖……
老馮看季康兒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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