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2)
三人同時陷入黑暗。
蛇吐信子與快速移動的聲音愈發(fā)清晰,似就在耳畔,賀歲安緊貼著祁不硯,希望能從他身上汲取安全感,卻在想牽住他時察覺不對。
是一副白骨架,不是人。
她想出聲叫祁不硯,又擔心會不會驚動其他東西,只得捂住嘴巴,如履薄冰般遠離這副白骨架,可還沒走幾步就被白骨架拉住。
賀歲安立刻掙扎,剛一動便聽到一陣鈴鐺與銀飾碰撞的響聲,叮當叮當,很熟悉。
掙扎動作停下。
剎那間,她心跳如擂鼓,腦海里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手鬼使神差探向白骨架的手腕,不出所料,摸到一條有七個小鈴鐺的鏈子。
這是祁不硯?
可為什么她摸到的是一副白骨架,賀歲安混亂了。
難道是她出現(xiàn)錯覺了,但觸感如此真實,漸漸適應黑暗的眼睛也告訴賀歲安,站在她身邊的是副白骨架,而不是祁不硯。
理智告訴賀歲安應該快點將這副白骨架推下遍布毒蛇的石臺。她卻遲遲下不了手,指腹不禁壓著鈴鐺銀鏈子,叫了聲:“祁不硯?”
白骨架轉(zhuǎn)頭看她。
賀歲安的心倏地提上來。
沉默了幾息,只聽白骨架居然輕笑起來,一根手指抵在她額頭上,似有似無劃過:“賀歲安,你現(xiàn)在看到的我是什么?”
是祁不硯的聲音。
確認此事,賀歲安欣喜若狂,沒怎么多想便抱住他,生怕他又不見了,剩下她一人獨自面對墓穴里的東西:“白骨架。”
她重復一遍道:“我看到的是白骨架,摸到的也是。”
祁不硯呢喃:“是么。”
賀歲安說的都是實話,怕他不信,使勁點頭:“沒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看見的就是一副白骨架,我還以為你不見了。”
他的手指還抵著她額頭:“既然你看到的是一副白骨架,為何不選擇把我推下石臺呢?”
她抓了抓他戴的鈴鐺鏈子。
祁不硯垂眸看去。
被抓過的鈴鐺鏈子在祁不硯腕間晃動著,小鈴鐺滾過他白皙的皮膚,壓出幾道細細的紅痕,他的身體天生就容易留下痕跡。
不過這些,賀歲安都看不見。在她看來,祁不硯還是一副白骨架,手腕也僅是一截既無皮也無肉的骨節(jié)罷了:“因為我摸到鏈子。”
賀歲安:“我怕這一副白骨架會是你,所以沒有推下去。”
祁不硯:“萬一不是呢。”
她道:“萬一是呢。”
他不理解賀歲安為什么會做這樣的選擇,若是讓祁不硯來選,定會把能危及自己性命的東西先殺了,才不會管是不是人。
聽完賀歲安的回答,祁不硯指間多了一根天蠶絲,手腕轉(zhuǎn)動,劃破她太陽穴,淡淡的血腥味沖散墓室里突然多出來的濃郁香氣。
太陽穴被刺后,她看到的不再是白骨架,而是活生生的人。
祁不硯示意她看青燈盞。
燭火燈芯有添加了能致幻的曼德拉草,這曾是宮廷秘藥。一吹滅,混雜著曼德拉草的香粉便會散發(fā)出來,容易叫人中招,產(chǎn)生幻覺。
墓室的機關(guān)設(shè)置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
放在生門方位的青燈有生路,卻也隱藏著一條惡毒的死路。
如果被曼德拉草迷惑了,把同行之人當怪物殺了,把墓穴怪物當同行之人,也難逃一死。
不知何時,他們所站的石臺斜下方多了一個洞,瞧著幽深陰冷,洞口窄小細長,每次只能容納一人爬進,通往未知之處。
時間緊迫,再不走,這間墓室連同他們都會被蛇群淹沒掉。
祁不硯讓賀歲安先進去。
她自然是聽他話的。
賀歲安彎腰要進洞里,還沒進去就退了出來,抬眼看變得陰暗的墓室。她還記得沈見鶴此人也在,好歹是一條人命,不能棄之不顧。
這一看還真讓賀歲安找到了沈見鶴現(xiàn)身在何處。
他眼里泛著光,朝石臺下的蛇群走去,一邊走,一邊露出幸福的笑容:“爹、娘、妹妹,你們怎么……怎么回來了。”
這把蛇群當家人了。
賀歲安急促喊沈見鶴,希望能喚醒他。顯而易見的,單靠喊是無法喚醒因曼德拉草陷入幻覺的人,他離蛇群越來越近了。
“嗖”一聲,一支箭擦過沈見鶴的太陽穴,劃出一道血痕,他當即清醒過來,看見近在咫尺的蛇群,撒腿就跑,快跑回石臺上。
沈見鶴心有余悸。
他兩股戰(zhàn)戰(zhàn),抹掉臉上冷汗,又摸上太陽穴的小傷口,汗液滲進去,疼得他“嘶”了幾聲。
射箭之人是郡主蘇央,身后還跟著兩個親衛(wèi),他們腰間皆系有裝著能驅(qū)蛇的硫磺粉,她將沈見鶴射清醒后,緩緩地放下長弓與羽箭。
她眼尾揚起,目光鎖定站在石臺的他們:“你們怎會來此?”
沈見鶴:“我路過。”
他純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相比于沈見鶴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賀歲安還是一如既往的老實:“我們想找一樣東西。”
祁不硯不語。
蘇央掏出硫磺粉撒到磚石上,蛇群繞道而行:“我不管你們的目的是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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