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王洪寶略顯焦躁 趙子蒙不慌不忙(1/2)
“我已經(jīng)老大不小的了,如果事實證明我確實喪失了生育的能力,我也就死心了,所以——”
“接著往下說,不要停下來。”
“無巧不成書,一次,我到上海出差,晚上沒事,在黃浦江邊溜達(dá)了一會,感覺有點餓了,就在一家大排檔要了幾個菜,一瓶啤酒。吃到一半的時候,走過來一個女人,二十二三歲的樣子,她坐在我的對面。”
降央嘎亞一定是在編故事,不管他的故事怎么編,其核心主題一定是,他對這個女孩子的情況一無所知,你們不是想從我的嘴里面摳出一些有價值的信息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美子(梅子)的底細(xì),如何提供給你們呢?
且看降央嘎亞怎么往下編。
“我在和攤主說話的時候,她聽出了我的口音,她說她也是山城人,便和我攀談起來。她——她非常漂亮——但又不是那種輕飄的女人。”
“此人就是美子(梅子)?”
“不錯。”
“她姓什么,真名叫什么?”
“她姓湛,真名,不知道,她的小名叫‘梅子’,梅花的‘梅’。她說她中專畢業(yè)以后——她讀的是幼兒師范,本來,她不想當(dāng)幼兒園的老師,為了減輕父母的經(jīng)濟(jì)負(fù)擔(dān)——她下面有兩個弟弟三個妹妹,母親身體不好,父親是一個鐵路工人,就是整天在鐵道上檢查鉚釘有沒有松動,路基有沒有下沉的工作。”
“她家的生活一直很拮據(jù),所以才報考幼兒師范的。她想租一個門面,開一個洗頭房——當(dāng)時,開洗頭房的比較來錢。我看她是一個非常單純的女孩子,就和她交往了。”
“之后呢?”
“之后幾天,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我們結(jié)伴在上海轉(zhuǎn)了兩天,幾天后,我要回京西,她主動提出,想跟我回京西。到京西以后,我把她安排在旅社住下,剛開始,我并沒有往那方面的想法,她倒是有那方面的想法,我說的不是茍且之事,她想和我在一起生活,我跟她說我有老婆,她說她不在乎,她說她不要名分,一次喝醉酒,我跟她說了我和家珍結(jié)婚十幾年一直沒有孩子的事情,我還跟他說家珍讓我休妻再娶的事情。她說可能是家珍身體有問題,她想為我生孩子,我沒有想到她和我想到一起來了。”
“于是,我們就在一起了。她跟我在一起兩年,但一直沒有孩子,我也就死心了,確實是我的身體有毛病。我已經(jīng)耽誤了一個女人,不能再耽誤第二個女人了。我就和她分手了。我要回山城,就必須她斷掉。”
降央嘎亞一下子變成了大圣人。
讓令狐云飛感到驚異的是,降央嘎亞竟然對王洪寶的情況了如指掌。他在這方面一定下了很大的功夫。
“你不知道梅子的真實姓名,總該知道她是什么地方的人吧!”
“我只知道她是山城人,至于是山城什么地方的人,她沒有說,我也沒有問,我們倆萍水相逢,又不是合法的夫妻,沒有必要刨根問底,最重要的是,梅子跟我在一起并不是圖我的錢,她在生活上很節(jié)儉——一看就知道她是一個過慣了苦日子的人。”
降央嘎亞就像說書一樣,思路清晰,語言流暢。
“你們知道我們?yōu)槭裁磿≡隈R婆婆庵嗎?”
“為什么?”
“我原先是住在十三營一家旅社的,梅子說住旅社太貴,人來人往又比較嘈雜,馬婆婆庵是她看中的地方,那里既安靜,房錢又便宜,庵里面的尼姑生活很艱難,只要給一點香火錢就行了。一舉兩得,既解決了住房的問題,又接濟(jì)了幾個可憐的尼姑,我就答應(yīng)了。”
“關(guān)鍵是馬婆婆庵有一個觀音殿,要想有孩子,就得每天拜拜觀音,修點功德。梅子特別相信這個。我們就和馬婆婆庵的師傅說了,她們非常爽快地答應(yīng)了。”
“梅子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姑娘,她聽說家珍經(jīng)常給我洗腳修剪指甲,所以,她也堅持每天給我洗腳,我的腳趾甲一長,她就給我剪。實不相瞞,如果不是母親生病,如果不是念著家珍對我的那些好,我真不舍得讓梅子離開我。她只有二十五歲——很年輕,跟著我是沒有任何前途的——我說得是子嗣。”
“我沒有辦法給她名分,因為我不會和家珍離婚。即使家珍跟我離婚,我都不會跟她離婚。所以,回到山城以后,我糾結(jié)了幾天以后,和她分手了,分手的時候,我給她五萬塊錢,她沒有要,后來,我在她的包里面塞了一張八萬塊錢的支票。”
“之后,她沒有再找過你嗎?”
“她可能會找我,但她沒法找到我,因為她不知道我的去向。我連我是那兒的人都沒有告訴她。”
就這樣,梅子,一個活生生的女人在降央嘎亞的舌頭尖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項代沫轉(zhuǎn)身將放在身后的扎染包裹拿到桌子上。大家都知道這個包裹里面包著什么。
要想讓降央嘎亞現(xiàn)出原形,低頭認(rèn)罪,只有靠包裹里面的東西了——準(zhǔn)確地說只有靠老人藏在抱被夾層里面的那根辮子。
降央嘎亞的視線落在了包裹上,包裹外面的扎染頭巾,降央嘎亞應(yīng)該是熟悉的,但降央嘎亞很快就將視線移到了令狐云飛的臉上,他的視線和趙子蒙的視線有一個非常短暫的對接,此時,趙子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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