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瓜州之戰(3)(1/2)
胡懷仁親自看著兩百名騎兵腰間掛上趕制出來的步兜,并且掛上手雷,他的本意并不希望如此倉促的搞什么夜襲,但是經過今天白熊說過昨晚的事情后,他便決定不再質疑關野的軍事策略,大唐這個時代的戰爭不是后世的有各種先進設備,進行大量電子人為推演,并且有與之匹配的士兵執行力,這時候的戰爭更加考驗一個將領的臨時決策能力,換句話說,成敗更加依賴于雙方將領的膽魄還有心機,而后再論士氣,瓜州城現在需要的絕對不是質疑,而是絕對的服從。
兩百騎,每人三塊手雷,三把引火折子,后方站著八百騎同樣整裝待發,將整條街道塞得滿滿當當,寂靜無聲,月色皎白,能見度很好,并不適合突襲,就連胡懷仁這種外行人都看得清楚,沒有辦法,死里求活而已,蠻子人數眾多,損失的起,而瓜州城經不起幾次這樣的消耗了,必須有所改變。
最重要的是,傍晚跟在關野身后的那名參將,是從玉門關那邊過來的,至于途中經過多少圍追堵截,經歷多少苦難,死了多少人之類的,關野并未多說,只說了一個時間,五天,瓜州城還需堅守五天!
堅守不住怎么辦?胡懷仁想到手底下抬走的那些不計其數的袍澤尸首,守不住,下去陪他們也好!事實上,玉門關守將,大唐正四品上忠武將軍尉遲敬德的軍令恰恰是,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而這個亡的人里面,必須有他的嫡長子,尉遲寶林!
突襲前軍隊伍的領軍沒有意外,正是尉遲寶林,腦門上青紫一片,是被揍得,請戰請到這份上胡懷仁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可以想象當時關野是何種的暴跳如雷,軍帳中的軍令狀豈是兒戲?街上兩側零星幾個火把搖曳,本來就黑炭似得大餅臉更加看不清面部表情,他認真的替每一位騎卒整理軍備,兩百人,一個不曾落下,整理完后,便重重的在對方胸甲上捶一下,而每一位被照顧到的騎卒都瞬間破功,瞇著眼礙于軍紀想笑又不敢笑,都是尉遲家的親衛,胡懷仁看到劉克己也在其中。
大家都在等,關野站在幾張桌子湊成的點將臺上,一言不發,身軀筆直如槍,胡懷仁陪著尉遲寶林走完隊伍,尉遲寶林對著他咧嘴一笑。
未時已過,尉遲寶林大步走出隊列,與點將臺前站定,用力錘了下胸鎧,翻身上馬,身后百名騎卒同時上馬,凜冽殺機暴起,胡懷仁胸口有些憋悶,四肢微微顫抖,狠狠地跺了下腳,便徑直跑向西門城樓,在隊伍前面登上城樓。
后方八百騎的統軍是校尉府一名參將,馬進,三十歲左右正值壯年,身軀魁梧,他今晚是在尉遲寶林用手雷造成混亂后沖殺敵營,瓜州城西方是高昌的營地,步騎加在一起還有七千多人,這攏共一千騎,如果突襲不能奏效,或者落入敵軍埋伏口袋,那么就沒有回來的可能了。
城樓上漆黑一片,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也是最佳的進攻時機,站在傷痕累累的城樓上,血腥味很濃,胡懷仁默默的注視著遠去的隊伍消失在黑暗中。
瓜州城西邊高昌軍營,營地綿延數里,漆黑的夜幕中只能看見一幢幢深黑色的影子,外圍執哨的斥候并未有任何懈怠,主帥下過死令,唐軍如果要襲營時間就只能是未時和申時這兩個時間段,所以這兩個時間段執勤的都是精銳,并且每一隊都有隊正率領,確保萬無一失。
曲文澤作為主帥,雖然對夜襲這種事情有所防范,卻并未有多看重,在他看來,黑夜襲營重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既然自己有所準備,只要唐軍敢來,那就不客氣了,一次殺的對方膽寒。
帥帳中,曲文澤長身而臥,裸露著胸懷,床榻下跪拜著兩名絕色女子,穿著輕薄的細紗,曲線畢露,風韻俱佳,那是他的兩名侍妾,他的夢想便是成為突厥始畢可汗那樣的男人,所以,對于王兄與周邊各國之間的蠅營狗茍小打小鬧是有些瞧不上眼的,高昌國歷史太短,土地狹小,一代又一代只能在周邊大國之間小心周旋。
曲文澤細心的推敲著這次的軍略對高昌國的得失,對于攻陷瓜州城,他毫不懷疑,只是時間問題,此次攻取瓜州,最始于黨項,兩方密謀已久,一直沒有好的機會,直到突厥南下,一路攻城略地,唐朝疲于應付,才給他們看到了希望,至于吐谷渾那些茹毛飲血般的野人,獵犬罷了,還有西突厥那些人,擺明了有便宜就占,沒便宜就打道回府,想來唐朝皇帝也不愿意得罪他們,但是如果聯軍輸了呢?西突厥會不會在背后給自己一刀?最讓人放心不下的是玉門關那邊竟然沒有任何援軍的消息,事出反常必有妖,頭疼啊。
美人兒今日有意穿得單薄,雖然帥帳生著炭盆,但是仍是有些冷,可恨眼前自家郎君不識相,竟然視若無睹,想到這里,還是漢家讀書人最懂體貼女兒家,一句芙蓉帳暖便道盡個中滋味。
時間久了,兩個美人兒對視一眼,其中一位站起身然后哎呀一聲,似是站立不穩,聲音軟軟的,糯糯的,更像是情話,曲文澤嘴角勾起,拋開煩心事,大笑一聲:“這便等不及了!”
帥帳外,六名甲兵難免耳朵傳進一些靡靡之音,撓了撓褲襠,今夜又要難熬嘍。
......
出了城的所有馬兒都咬上了橛子,人人口中都含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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