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擺了擺手，語氣幽默，“我還以為你要給我鞠躬呢，嚇我一跳。”
    他是東北人，說話的口音加上幽默的語言有很多樂點。
    看著走上舞臺和音樂設計老師探討問題的陸恃，小白請兩個人坐在了椅子上，解釋道，“這個排練是五點開始的。每個嘉賓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但因為恃哥節目多，就提前和工作人員打好招呼進來了。”
    楚晏聽話地點點頭。
    陸恃前三個節目走的都是抒情路線，前兩首的歌曲是他專輯里的抒情歌，統一的是一套白色流蘇的服裝；第三首歌曲是青春甜歌《梨渦》，他要換上籃球服和紅色發帶；第四首歌曲是穿著白色西裝黑色西褲唱跳《桀驁》。
    楚晏正循規遵矩地把小白說下來的話都記下，心里卻暗自打著自己的小九九。
    這個電視臺的收視率第一基本穩了。
    這次崽崽的公司放大招了。
    好期待啊啊啊，快點到跨年那天吧！
    不過……肯定很累吧。
    什么破公司。
    楚晏的心里正酸酸的又美滋滋的，接著聽見小白說了一句話，臉立垮下來了，“哦對了，《梨渦》那首歌是和林樂渝合唱。”
    楚晏皺眉，“不是在避嫌嗎？這個時候一起上節目不是把他往風口浪尖上推？”
    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語氣中的擔心和稍微的惱怒。
    小白無奈，“我也不知道。高姐可能想讓兩個人炒作吧。”
    鄭清湊過來安慰她，“小晏啊，明星炒作很正常的，放寬心。”
    楚晏抿著唇，沒回話。
    這不是放寬心的問題，是擔心，擔心他受到傷害。
    舞臺上響起歌曲的前奏，楚晏抬頭。
    陸恃今天簡單地穿了一件酒紅色毛衣，黑色長褲，純素顏。
    他的衣品很好，就是行走的衣架子，光是站在那里就覺得賞心悅目。
    第一首歌是《馭雪》，他的聲音空靈極具辨識力，給人一種微風拂過的感覺。
    楚晏撐著下巴，一副如癡如醉的表情。
    她做夢都沒想過會距離崽崽這么近聽他唱歌。
    楚晏怕吵，演唱會上震耳欲聾的吶喊聲震得她頭都痛，可為了他，她還是愿意去那個嘈雜的地方，只為了聽他唱歌。
    鄭清：“……”
    我年輕的時候和小恃魅力差不多好吧。
    也就差了那么10086點。
    林樂渝還沒到，所以《梨渦》這首歌就沒辦法排練。
    楚晏期待地搓了搓小手，一副色女的表情。
    下個節目就是跳舞。
    崽崽自從那件事情之后就再也沒跳過舞了，不知道多少hbmm都眼巴巴地等著他跳舞呢。
    她要看到崽崽跳舞了！
    追星界的楷模就是她了。
    前奏響起，節奏感強到楚晏覺得舞臺都震了震。
    陸恃臺風很好，動作標準到位，看起來又禁欲。
    楚晏看的目不轉睛，忽然，她后怕得抬手摸了摸下巴。
    還好，沒流口水。
    她松了口氣。
    ”停一下。”
    大概進行到了這首歌的一半，陸恃忽然叫道。
    他右腿單膝跪在舞臺中間，垂著頭，楚晏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大概過了幾分鐘，他才起身，不知道是不是楚晏的錯覺，她總覺得陸恃的臉色蒼白了幾分。
    “重新開始吧。”
    這次這首歌大概才進行了三分之一，陸恃叫道，“停。”
    大概這樣反復地進行了兩次，后臺的工作人員終于不耐煩了，可奈何陸恃的身份擺在那里，又不能明說，“陸恃先生，你要是不行的話就先去休息一下吧。”
    陸恃單膝跪在地上，光滑的舞臺地板上映出他額角不斷滴落的汗珠，陸恃咬緊了牙，放在腿上的手一點一點的縮緊。
    楚晏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剛起身就被坐在后排的化妝師拉住了衣角。
    那化妝師應該是陸恃身邊的，沖著楚晏擠眉弄眼了幾下，半開玩笑道，“你別去，陸恃現在心情看起來不好，他很兇的，別誤傷了你這么可愛的小姑娘。”
    楚晏愣了一下，隨即很認真地搖了搖頭，一張小臉上滿是認真，“他不兇的，他很好的。”
    他會在每次的頒獎儀式上給粉絲鞠90°的躬；
    他會抽取粉絲給他們寫回信；
    他會親切地稱呼自己的狗為“我的女兒。”
    他會和粉絲在微博聊日常。
    ……
    他很溫柔的，他一點都不兇。
    陸恃是溫柔本身。
    趁著化妝師愣神的瞬間，她掙脫了她的手，一路小跑到舞臺上。
    陸恃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楚晏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她強壓下心中的刺痛，好聲好氣地和工作人員解釋，”麻煩你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可以嗎？”
    為什么沒有人幫他解釋啊。
    工作人員嘆了口氣，“可以。”
    她的眸子染上一層欣喜，“哥哥……”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陸恃抬手抓住她的袖子。
    他聲音沙啞，“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