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記憶(1/2)
糜詩皺眉,真是沒有一件省心的事情。
司主走了,他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善后處理,留下糜詩和歐陽景。
糜詩這才有空打量這墻壁里的人,他半個身體露在外面,胸口一劍應該是致命傷,很顯然是被同伙殺人滅口遺棄在了這里。
她不知道在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導致此次并不如前三次那樣順利。
歐陽景仔細地查看著墻壁里的人,將他原本垂下的頭抬起,好像是在檢查是否有其它傷口。
就在這時候,糜詩突然道:“我認識這人。”
歐陽景很驚詫,“你是說這個人?你認識?”
畢竟糜詩這樣的一個異鄉人的身份,她認識的人真的不多。
糜詩仔細端詳著墻壁里人的樣貌,她感覺非常熟悉,肯定是認識的人。她對自己的記憶一向很有信心的。
“安勇,這人叫安勇。”糜詩說出了此人的名字。
“你真的認識這個人?”歐陽景依舊有些懷疑,“你怎么認識他的?”
“安勇,京都本地人。我剛來京都的時候,我和他曾經住在同一條巷子里。他家是軍戶,他的妻子劉氏是西洲人。他最喜歡喝的酒是老白居的燒酒,最喜歡吃的是牛肉。我還去過他家里吃飯……”
糜詩不停地說著,聽她這樣說,果然是認識的。
歐陽景道:“我還以為一到了這里就進了魂司呢……”
糜詩皺了皺眉,隨即笑道:“我自力更生可是有很長段日子的。”
既然知道了墻中的身份,糜詩和歐陽景商量著分頭行動。
歐陽景留在這里收集相關的東西,糜詩則去找安勇的妻子,如果還住在原來的地方的話。
至少這值得嘗試一下,畢竟都在京都,花不了多少時間。
糜詩很快憑著記憶找到了安勇的家,這里看著并沒有任何的變化,她敲了敲門,很快門被打開,里面是一個看著十分平常普通的婦人。
但糜詩一眼就認出來,這人就是安勇的妻子劉氏,和她記憶里的劉氏相比,除了眼角多了些皺紋,一模一樣。
“劉氏,安勇是你的丈夫是吧。”看著劉氏看見她一臉困惑的樣子,糜詩還是自我介紹了,“我是魂司的糜詩。”
劉氏這樣的婦人,一聽見糜詩是來自魂司的,有些驚慌地不知所措。
糜詩想著一會兒要告訴她的那個噩耗,于是道:“能讓我進屋嗎?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劉氏忙不迭地將糜詩讓進了屋,糜詩簡單地打量了一下屋子,和記憶中的樣子有了些變化,但房子的格局沒有一絲變化。
劉氏是個很樸實的婦人,糜詩進來之后,她一直忙著燒水沏茶,直到她坐定后,糜詩才打算告知。
畢竟這消息太沉重,她擔心這婦人承受不住,至少坐著能多個支撐。
糜詩聲音透著沉重,她其實很不喜歡做這樣的事情,上輩子她對著受害者的家屬,也是遲遲說不出噩耗。
局里的老同志和她說,多遇到幾次慢慢就會習慣了,可她怎么也習慣不了。
她看著劉氏樸實的臉,喉嚨有些干澀,舔了舔嘴唇,終于開口道:“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接下去她幾乎聽不見自己說了什么,眼前只見劉氏先是震驚地瞪大著眼睛,過了一會兒后放聲大哭,哭了好一會兒漸漸自己收住了,只是抽抽涕涕時不時抹一抹眼角淌下來的淚水。
劉氏漸漸恢復了些,她說話的時候還帶著些許的哭調:“我不敢相信他死了。先前因為東面局勢混亂,作為軍戶他自然避免不了參軍。我當年嫁給他的時候,既然知道自己嫁的是一個軍戶,也早有心理準備。可我真的沒想到,他能從戰場上活著回來,卻這么死了……”
糜詩小心翼翼地問道:“安勇他有和你提起過這些盜竊嗎?”
劉氏搖了搖頭,“事實上他已經好久沒有回家了。”
糜詩有些驚訝,因為在她的記憶里,安勇和劉氏是非常恩愛的夫妻,記憶里他們兩口子從未紅過臉,而安勇作為一個軍戶,對妻子一直會有旁人無法理解的那種愧疚與愛護。
但她沒有表示出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外人是不能理解的。
劉氏卻自己絮絮叨叨地說著,或許是因為她也壓抑了許久,終于有機會能發泄發泄。
“其實對于他這樣我并不是太吃驚……”劉氏嘆了口氣,眼淚又不覺留了下來,她默默擦了擦,帶著鼻音道:“自從他從戰場上回來,整個人就變了許多,晚上經常做噩夢,白天里話也沒有了,天天只知道抱著酒喝,我看著他這樣子,真的心里不好受,我也安慰他,甚至想生個孩子或許能讓他改變……可是……我真的什么都做了,沒有辦法……”
劉氏看著很痛苦,她內疚的樣子,將安勇的事情都攔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糜詩知道,這是典型的戰后綜合癥,這里沒有心理醫生,況且即便有醫生,戰后綜合癥都是很難治療的一種病癥。
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能真正體會戰爭的可怖與血腥。
她輕輕拍了拍劉氏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都盡力了。安勇他有什么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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