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青姐姐，來來來，我們喝酒，喝酒。”三人喝了一杯酒，然后陳秀蘭又說道：“來來來，吃菜，吃菜！”
    席間林子青和張山長都沒有說一句話，全都是陳秀蘭在勸酒叫吃菜。
    張山長是還沒有想到怎樣處理跟林子青的關(guān)系，而林子青似乎有心事，想說又不說。
    直到吃飽喝足之后，張山長心里終于有了一個決定，心里也釋然了，于是放下碗筷，靜靜地等了一下，陳秀蘭和林子青也吃完了。
    張山長又問林子青道：“你是不是想去日本？”
    林子青迎上張山長的眼光，堅定地回答道：“是的，我現(xiàn)在是紅十會的干事，這是我的工作，何況日本正在發(fā)生一場人道主義災(zāi)難，我們紅十會不會袖手旁觀！”
    張山長一愣，問道：“什么時候做上干事了？”
    林子青道：“這個你別管，我今天來，是求你放我們的船上日本島。”
    自從鼠疫發(fā)生之后，中國海軍加強了日本島與中國之間的海路的封鎖，禁止兩國之間的船只往來。林子青雖然屬于紅十會，但是如果沒有張山長的同意，她的船只也不能通過海軍的封鎖。
    張山長搖搖頭，說道：“你向來不是那么輕易求人的，可是今天卻為了那些日本人來求我？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的國家正在跟日本人打仗？”
    林子青說道：“我知道，可是這跟我們紅十會無關(guān)，我們只關(guān)注發(fā)生在廣島上面的鼠疫，如果不及時控制的話，會造成成千上萬人，甚至幾十萬上百萬人的死亡，我也知道我們?nèi)サ饺毡荆毡救瞬灰欢〞g迎我們，甚至?xí)穹▏艘粯訉Υ覀儯?
    我也知道，你一定還在譏笑我在法國被法國人打傷，還差一點沒命的事，但是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后悔過，從來沒有！”
    林子青說到時最后的一句話的時候，情緒非常激動，語氣斬釘截鐵一般。
    張山長靜靜地望著桌子上的高腳玻璃杯子，伸出手去拿起來慢慢地晃動著，直到林子青激動的氣息平靜下來，張山長才說道：“說實在話，我從來沒有譏笑過你們在法國的遭遇，反而很敬佩你們。
    特別是現(xiàn)在，你還在堅持自己的理想，這一點我很佩服你，紅十會、人道主義救援是一件很正義很高尚的事業(yè)，你們做得對，我非常贊同。”
    林子青相信張山長說的是真心話，她跟他雖然有一些分歧，但是在這些問題上，他們的認識是相同的。
    林子青語氣有所緩解，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么你不反對我們?nèi)ト毡荆瑫o我們放行？”
    張山長點頭說道：“我從來沒有反對過你們，而且一向支持你們的事業(yè)，剛才我還代表中國政府向日本人民眾捐贈一千支治療鼠疫的特效藥鏈霉素，而且我還以私人的名義捐贈了十支。”
    “才一千支鏈霉素？你一個大總統(tǒng)才捐十支？”林子青問道。
    張山長苦笑道：“我不是志愿者，我是中國的總統(tǒng)，站在我的立場，我要先保證中國人的生命安全，然后才考慮日本人的安全，現(xiàn)在的鏈霉素產(chǎn)量還不足，在鼠疫來襲的時候，一千支鏈霉素完全有可能救一千名中國人的生命，所以很抱歉，我這個決定已經(jīng)是以犧牲一千個中國人的生命為代價的了。”
    林子青顯得有一些悶悶不樂，試探地說道：“難道不能夠多生產(chǎn)一些嗎？”
    “中國差不多五億人口，為了國家的安全，起碼要蓄備一千萬支，然后才能夠出售給日本，這一千萬支起碼要生產(chǎn)兩年。”
    張山長這是信口開河，如果工廠多建幾條生產(chǎn)線的話，兩個月就可以生產(chǎn)出來。
    可是只有這樣說，才讓林子青無話可說，才讓林子青不能說他見死不救。
    最后，張山長又對林子青說道：“你給我轉(zhuǎn)告你們的志愿者，，你們可以去日本島，但是去了之后，我們不一定會讓你們回來！”
    陳秀蘭和林子青同時問道：“為什么？”
    張山長說道：“因為你們極有可能將鼠疫菌帶回國內(nèi)，我不能冒這個險，讓事關(guān)幾億人的生命安全，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你們真的要去日本島，就應(yīng)該有這個心里準備，如果你們沒有被日本人打死，沒有感染鼠疫而死，那就準備入了日本國的國籍，從此安心做一個日本人吧！”
    林子青走了之后，張山長倚在沙發(fā)上，再也沒有辦法睡午覺。
    陳秀蘭為他沏上一杯茶，遞到張山長的手中，看著張山長喝了一口，然后嗔怪道：“你怎么可以這樣嚇唬子青姐姐呢？”
    張山長放下茶杯，說道：“我這絕對不是嚇唬，如果她真的去了日本島的話，我絕對不讓她回來，任何人都這樣，不會因為她是林子青而例外！”
    陳秀蘭暗暗擔(dān)心，說道：“要不要吩咐海軍不要放子青姐姐的船只過去時呢？我知道，她跟你一樣，都是倔強脾氣，她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改變的，就算你不讓她回來她也要去的，我怕到時你難以下臺。”
    張山長說道：“做高尚的事業(yè)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想他們應(yīng)該有這個覺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