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上刺刀(1/2)
安靜,除了李亭的聲音,屋內只有一個個聆聽李亭講話的人,他們有困惑,有迷茫,更有無可奈何,有好幾次,李亭看到刀疤臉和他旁邊的人在偷偷的抹淚。
韓舉、陸沖、張凱眼中同時淚光閃爍,看著李亭,彼此點點頭。
“沒有誰能逼你們,如果有的話,那只有朝廷。你們打不過朝廷的隊伍嗎?不是!我想你們肯定會想,盧大人在,一定不會讓你們跟朝廷作對的,是不是?
正是因為盧大人一輩子忠心于朝廷,所以,無論現在你們有多大的委屈,有多難過,你們也不會對抗朝廷,是也不是?”
偌大的漢子,張凱終于如山一般倒下,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陸沖眼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從臉龐滾落下來。韓舉也是老淚縱橫,花白的胡須上都掛上水滴。
周遭之人,或站,或蹲下,終于大聲地哭出來,似在宣泄,也是在控訴一般。
李亭早在進院子之前,就想到了這一層,天雄軍之強,關內頭等的兵力,誰能逼的他們藏身起來,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朝廷。他們不會跟朝廷對抗,這是他們的軟肋。
他們呢,不是沒能力對抗朝廷,他們是不能,因為盧象升一向忠于朝廷,他們絕不愿讓盧大人的在天之靈,看到他們竟是對抗朝廷。
所以,天大的委屈,他們也默默忍受。
這一刻,終于有人說出來,頓時如決堤洪水一般傾瀉而出。
屋內,久久都是啜泣聲。
張凱哭了一陣,站起身來,沖李亭抱拳道:“李亭兄,讓你見笑了。你很厲害,知道我們怕什么。”
李亭趕緊還禮道:“張凱大哥,李亭實在是仰慕盧大人和天雄軍才進來。”
“刀必見血,人必見傷,馬必喘汗。違令者,速求斬!”
李亭輕輕的在大廳吟誦起盧象升大人那道著名的將令。
張凱聽到,詫異地看著李亭。
“李亭,你怎么知道這道命令?”
“我為何就不能知道?(李亭當年可是看盧象升的傳記看好好多遍)
崇禎二年,韃子犯我京師,盧大人召集大名府一帶民團,進京護衛。
崇禎三年,盧大人又整頓民團,成立天雄軍。
崇禎四年,盧大人帶天雄軍大戰流寇于直隸河南一帶。
崇禎六年,盧大人在京師郊外帶著天雄軍大戰流寇,流寇大敗。從此畏懼盧大人,稱呼他為盧閻王。盧大人至此在賊寇中威名遠播。那些賊寇遇到盧大人幾乎則是聞風喪膽,再也不敢挑戰盧大人之軍威。
崇禎七年,盧大人帶著天雄軍與賊寇戰于鄖陽,賊寇大敗,從此鄖陽安定矣。
崇禎八年,盧大人率領大戰高迎祥李自成于河南。賊寇30多萬,連營百余里,氣勢浩大。而盧大人又帶著天雄軍,不畏懼賊寇人多勢眾,一敗賊寇于汝州,二敗賊寇于光州,三敗賊寇于確山。
崇禎九年,盧大人又帶著天雄軍戰于廬州和河南一帶,將李自成的精銳騎兵幾乎消滅殆盡。
崇禎十年,盧大人又在宣府一帶對敵用兵,又是大勝。
崇禎十一年,韃子又犯我大明。韃子兵過處,眾軍畏懼,逡巡不前,獨有盧大人帶領天雄軍與韃子大戰。戰前盧大人發令:刀必見血,人必見傷,馬必喘汗……”
一樁樁,一件件,李亭將盧象升大人一路來的戰績串了一遍。
對于李亭,他們再無懷疑。能將盧大人之功績說的如此詳細,如果不是有心,誰又能專門從邸報中去專門找出盧大人每一場之戰事。
張凱、陸沖、韓舉都是跟著盧大人將近10年之人,幾乎無戰不予,李亭上面所說的每一仗,他們幾乎都經歷過,因此再次聽李亭講到這些事,驚駭之余,大為嘆服,這真是個有心之人。
張凱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拉過李亭道:“李亭兄弟,是大哥誤會你了。今后,我們就是兄弟。”
陸沖等人也上來表達歉意,李亭也欣喜地接納眾位兄弟。
隨即重新坐定,上好茶水,邊喝茶邊敘談。
李亭這時才仔細看這群人,他們所穿的黑棉袍,看起來有些破舊,大多補丁摞著補丁。有兩個人的棉花還露出來,里面的棉花也不知多少年了,灰黑色的團在一起。
李亭心里感嘆道:人家的逃兵都是帶著萬貫家私,而盧大人的天雄軍避難連衣服都買不起。
他對盧大人和天雄軍更佩服不已,一定要為他們做些什么。
不過現在實力單薄,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李亭道:“眾位兄長,李亭雖然年幼,地位低微,可是在這里,我畢竟是本鄉本土之人,做事跑腿都方便許多。如果有事,到時候盡管來找我。”
他們當然明白,李亭這話,等于是在此地又多了一把保護傘,這是何等的難得,張凱陸沖都連連表示謝意。
張凱這時才開口介紹了他們如何來的這里。
去年韃子入塞,他們天雄軍五千大軍在盧大人指揮下,與八萬韃子大戰一場,終究寡不敵眾,盧大人身中4箭3刀,英雄就義。
盧大人戰死之后,天雄軍也大多戰死于沙場。張凱和陸沖屬于前年盧大人新組建的一支騎兵,這支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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