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唇瓣動了動。
    還沒來得及開口，暖暖便先一步跑過去。
    “姑姑！”
    晏明玉下意識張開雙臂，抱住暖暖。
    暖暖捧著晏明玉的臉，皺了皺眉，“姑姑，你瘦了好多呀。”
    晏明玉鼻尖泛酸，摸了摸暖暖的腦袋，“姑姑最近減肥呢，效果不錯吧？”
    “不要再減啦，媽咪說，太瘦會生病的。”
    “好，那姑姑聽暖暖的，不減了。”
    “姑姑，這是我做的小熊，送給你。”暖暖將懷里的娃娃遞給晏明玉，“聽媽咪說，你總失眠，所以我做了這個，有它陪著你，你就不會做噩夢了。”
    晏明玉接過小熊，內(nèi)心涌入一股暖流。
    小熊是用毛巾做的，奶白色，毛茸茸的。
    像暖暖一樣純潔、可愛。
    晏明玉笑了笑，道：“謝謝暖暖，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沈知意走到兩人身邊，對暖暖說：“暖暖，你去和周叔叔玩兒，我有話跟姑姑說。”
    “知道啦。”
    暖暖走后，晏明玉給沈知意倒了杯水，全程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知意，喝水……”
    晏明玉剛放下水杯，骨瘦如柴的手就被沈知意握住。
    她下意識把手往回縮，卻被沈知意握得更緊。
    “姐。”
    “……”
    “陽陽的事，不是你的錯。”
    沈知意盯著晏明玉的眼睛，一字一句。
    晏明玉目光閃爍。
    緊接著，用力甩開沈知意的手，喃喃道：“是我的錯，就是我的錯，他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被壞人帶走的……”
    “姐。”沈知意蹙眉，“我知道你心里自責(zé)，但有些事，真的不是你能左右的。”
    “當(dāng)年綁匪把船開進(jìn)三角區(qū)，又棄船逃跑，足以證明他們是有備而來。”
    “就算當(dāng)初在陽陽身邊的人是我，他們一樣有辦法把孩子搶走。”
    沈知意輕聲嘆息，眼神中透著濃濃的疲憊。
    “這兩年，我和沉風(fēng)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陽陽，可見對方的勢力之大，遠(yuǎn)遠(yuǎn)超乎我們的想象。”
    晏明玉坐到沙發(fā)上，吸了吸鼻子，眼角微微濕潤，“你說的這些，周景淮每天都在我耳邊念叨。”
    “但是有什么用呢？”
    “每天晚上，我還是會夢到陽陽，夢到他哭著對我說，他想爸爸媽媽和妹妹了……”
    眼看晏明玉又要沉浸到悲傷里，沈知意連忙道：
    “我今天過來是想告訴你，最近我得到一些關(guān)于陽陽的線索。”
    晏明玉眼前一亮，“什么線索？”
    “前幾天我認(rèn)識了一個茶舍的老板，也是兒童綁架案的受害者，她在網(wǎng)上看到了失蹤女兒的物品，定位是在H國。”沈知意說，“如果當(dāng)年的綁架案是一個人做的，就意味著，陽陽可能也在那里。”
    “那你告訴沉風(fēng)了嗎？讓他去找呀！”晏明玉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
    “H國那么大，冒然去找無異于大海撈針，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jīng)安排了人手在H國定居，只要有線索，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沈知意沒有提原不凡的事，怕晏明玉做出什么過激的事來。
    “太好了，如果陽陽能找到，我一定要好好彌補他……”
    晏明玉激動不已，壓在心頭的巨石似乎也輕了一點點。
    她把畫架上的畫拿下來，遞給沈知意。
    “這幅畫，送給你。”
    沈知意剛才一直沒注意晏明玉畫了什么。
    現(xiàn)在才看到，她畫的是迪士尼的煙花秀，古堡下面有四個小小的人影，是她，周景淮，還有暖暖和陽陽。
    “我一直希望時間能倒退回這一天。”晏明玉苦笑，“這樣，我就不會提議帶孩子們?nèi)ヌK市的主題樂園，陽陽不會丟，你和沉風(fēng)也不用受這種罪了。”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我不跟你見面，除了是因為沒臉面對你，更是因為我怕你看到我，會想起陽陽。”
    “我只是陽陽的姑姑，都已經(jīng)這么難受了，你是他親媽，就算你不怨我，我的出現(xiàn)也是在一次次揭開你的傷疤……”
    “我不想做那樣的惡人。”
    沈知意喉頭哽咽，張開雙臂，抱住晏明玉。
    晏明玉把臉埋在她的肩頭，低聲啜泣。
    半晌，沈知意輕聲道：
    “姐，你不是惡人。”
    “你做的已經(jīng)很好了。”
    “不過有一點，你確實不如我。”
    沈知意松開晏明玉，看著她。
    “人這一輩子會遇到很多坎坷，如果我們遇到點困難就屈服，又怎么對得起身邊那些真正在乎我們的人？”
    “陽陽丟了，媽也很難過，但她怕你更難過，所以在你面前強顏歡笑。”
    “還有周少爺……”
    “他和你非親非故，卻一直陪在你身邊，接納你的一切壞情緒。”
    “就算是為了這些人，你也該放過自己，不是嗎？”
    晏明玉眸光閃爍。
    “當(dāng)年陽陽剛失蹤的時候，我也頹廢過，迷茫過，但是看到沉風(fēng)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