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生病(1/2)
圣人口中說著沒事,過了沒幾日,便打發(fā)周炆回京剿匪去了。
薛羽瞧著圣人心灰意冷的樣子,暗想:“養(yǎng)個孩子也不容易,小時候背著抱著,冷了餓了。長大了一個個便好似一頭惡狼一般了。太子看著宅心仁厚,其實心里到底怎樣想的,誰又能知道。畢竟圣上這天下就是從侄子那里搶來的。”
想著忍不住又往周筠大營望去:“如今周筠羽翼豐滿,內(nèi)有韓相,外有精兵,誰曉得圣人是怎樣盤算的?太子身體一向不好,若是怕日后周筠像圣人一般作亂,說不定就將天下給了他呢。唉,只是周筠未免有些心急了,竟然想著利用訇疫害死宜都郡王。”
到了初夏,薛將軍率領(lǐng)的大軍仗著人多,慢慢占了元越的大半城寨。圣人便帶領(lǐng)了一萬人馬回京,薛羽帶了另外一萬人馬殿后。這一次南征雖說攻下了元越的大部分要塞,卻實在算不得凱旋,出來是帶的幾萬大軍,折了快一半。
連左將軍等幾個將軍也未能幸免,染了時疫死在元越。隨軍的郎中怕傳染,將病死的士兵都一把火燒了。幾個將軍還留了骨灰,其他的士兵因為是一起燒的,連骨灰也沒了。這一役,實在是圣人戎馬生涯中的奇恥大辱
圣人回到了京城沒多久,東勝歷法的增改也完成了。薛羽看著開篇竟然寫的是,圣人登基,即立太子,圣人薨,太子登基,底下又細(xì)細(xì)地寫了太子備選的順序和理由。薛羽瞧了,不由暗暗心驚:“圣上到底被平南王傷了心了,竟然…將這樣的話寫在歷法里。”
細(xì)看那奏折竟然是夏五爺上書提議的,想了想又往后翻了翻,竟然瞧見戶令里提到“父母亡,析分家財田產(chǎn),長幼無別。諸子均分。”
薛羽不由皺著眉頭尋思,猛然間醒悟:“番王去世,若是所生諸子平分封地,像代王家里嫡庶二三十個。都不消幾代,只要這一代,實力便分沒了。”
薛羽暗想:“唉,從前廢帝也想削藩,可惜不如圣人兵多將廣。實力雄厚。”
到了離京城還有七八日的時候,東安快馬來迎接,薛羽忙將他叫上自己的馬車,打量他的神色,見他一臉肅穆,不由失了往日的穩(wěn)重慌忙問道:“夫人怎樣了?”
東安也暗自打量了薛羽一眼,見他又黑又瘦,瞧著面色不大好,急忙道:“夫人好著呢,聽說您回來。急巴巴地要來接你,我怕被她趕在前面,特意用了驛站的馬,想必她再有兩日也就到了。”
薛羽聽了兩個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地翹起來,松了一口氣又問道:“四弟和忱兒呢!”
東安扯了扯嘴角,偷偷地了薛羽一眼,薛羽一愣暗想:“莫不是九兒怕四弟…忱兒將來跟我們做對兒…故意將他們誑出去收拾了?”
正想著,東安搓了搓手安慰道:“我也不懂了,這一趟回去,這叔侄兩個就開始跟著世子夫人辦事兒了。跟夏家那個長房的小少爺一樣,二公子和**奶那里還好。國公夫人氣瘋了,背地里跟她身邊的趙嬤嬤說,好好的兒子出去了一趟。就變成世子夫人身邊的一條狗了。”
薛羽聽了這話,一時也哭笑不得。
東安忙轉(zhuǎn)了話題道:“我先前還以為是壽王尋仇,后來才曉得是廢帝余孽。您想必也知道廢帝母親是王家的姑娘,王相的長媳當(dāng)年是被世子夫人抓回京城的。那陣子,圣人抓了不少支持廢帝的勛貴家眷,圣人被鳳先生……心里深恨那些世家……索性將他們的許多女眷都關(guān)進(jìn)教坊了。”
薛羽咽了咽口水。暗想:“圣上當(dāng)初急著登基,為了掃平障礙,確實……做得過了……”便點了點頭道:“嗯,我聽人說起過。旁人家的女眷多自縊了,唯獨這個王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兒,硬撐著居然一直活著。”
東安接著道:“就是她。她的幺兒王石庵在調(diào)劍山附近糾結(jié)了不少的山賊,打算卷土重來。一聽說世子夫人要回鄉(xiāng),立刻派人跟上夫人了…六爺過去正好趕上天馬山的大戰(zhàn)。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實他們兩邊都是一處的。那個王石庵自然被夏家舅爺擒住了,算算日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jìn)大理寺了。”
薛羽聽了不由暗暗吐了一口濁氣,心想:“看起來,這個媳婦以后要拿個繩兒栓在身上。否則一不留神,就不知道會惹出怎樣的滔天大禍來。”
東安倒是錯估了世子夫人的腳程,第二天晌午時分,薛將軍的人馬便瞧見一隊黑衣人攔在路中間,為首的少年穿了一身銀白的箭袖,笑吟吟地站在大路中間,喝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唬得東安急忙迎了上去,小雨朝他身后瞧了好半天,見薛羽沒有騎馬,不由賊兮兮地笑問道:“你們將軍又生氣啦?!”
東安忙擺手道:“將軍怎么會生您的氣,有些不大舒服,在車?yán)镄亍!?
小雨一聽急忙縱馬沖了過去:“我進(jìn)去瞧瞧。”
慌得東安忙招手叫北冥幾個過來擋著:“將軍說再等幾日,好了再見面,免得過了病氣給你。”
小雨一愣,歪頭瞧了他道:“這么嚴(yán)重?難道是……”
東安急忙擺手:“不是不是,昨兒還好好的。聽北冥說前些日子在元越太辛苦了,陡然間安下心來,人便病了。”
小雨坐在馬上,頭微微往后一仰,皺著眉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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