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談條件 上(1/2)
房門開啟。戴眼鏡的摔跤手湯佐恩站在門外,身后四個身強力壯的侍從與國民飯店的羅宋保鏢對峙著。其實以這幾個羅宋保鏢的強壯,要驅逐湯佐恩一行并不是難事。但潘子鑫是飯店老板,不是陳夢寒私人保鏢,為了她得罪湯佐恩,也犯不上。只要保證不在飯店里發生惡性案件就可以,而沒有保護陳夢寒不受騷擾的義務。
雖然湯玉林名聲不佳,湯佐恩自己更是個混賬紈绔,但是湯玉林總歸是東北軍元老。眼下在天津住著大批關外跑來的闊佬,大家即使不喜歡湯玉林,也要顧念個臉面。如果湯佐恩被國民飯店的人打傷,于潘子鑫來說實在沒有好處。
潘子鑫讓陳夢寒找寧立言幫忙,除了要牽紅線之外,未嘗不是一種盤算。他看不慣湯佐恩的胡作非為,但也不想得罪這么個紈绔子弟,讓寧立言出面對付他,最合適不過。潘子鑫做人八面玲瓏,他手下的保鏢自然更不敢得罪湯佐恩帶來的扈從,兩方只是對峙,沒有發生正面沖突。
湯佐恩看到寧立言也是一愣,見寧立言衣衫完好神完氣足,看上去不像是在進行人類繁衍的活動,他的氣略微平息了幾分。瞪著那雙牛眼問道:“你怎么跟這呢?我妹妹呢?找人去啊!”
寧立言看看門外,隨后朝湯佐恩做了個請的動作,“湯少爺,我們有話還是到房間里說。國民飯店里,總有小報的訪事記者在,這些人無事生非的本事最大,如果寫出對湯少爺不利的文章,于湯老將軍的面上也不好看。”
聽到寧立言如此說辭,湯佐恩也沒有繼續喊叫,邁步從寧立言身邊走進房中。幾個扈從剛想跟上,寧立言已經帶上了房門,羅宋保鏢伸出粗壯的胳膊,阻擋住眾人的去路。見湯佐恩沒有招呼,這些扈從也并沒有堅持,繼續在走廊上對峙。
來到房間里的湯佐恩看到陳夢寒之后,剛剛穩定下來的情緒又有些躁動。在寧立言離開的當口,陳夢寒做了一個小動作:把自己的咖啡杯推到了寧立言的咖啡杯旁邊。
在外人看來,她方才就是和寧立言并排坐的。再加上她那哭得紅腫的眼睛,以及見到湯佐恩之后閃爍恐懼的眼神,讓湯佐恩越發認定,兩人剛才一定是在親熱。這個女人一定是在寧立言懷里訴苦來著!
“媽了個巴子!不要臉的賤貨!老子一眼沒看見,你就跑到這來勾搭男人!以為我找不著你是吧?以為我治不了你是吧?我告訴你,不管你跑到哪個租界,都是老子的人,飛不出我的手心!”
湯佐恩叫罵著,已經向陳夢寒抓過去,陳夢寒驚叫著向寧立言身后躲避。寧立言雖然知道陳夢寒此時的驚恐乃至躲避,都是心機的一部分,但還是下意識地向前半步,伸手道:“慢!”
湯佐恩不理會寧立言的動作,人依舊撲向陳夢寒,寧立言一手扶著手杖,另一手如閃電般揮出,在湯佐恩的胸前輕輕一推。這一推的力氣并沒有太大,可是時機選的十分巧妙,湯佐恩的身體隨著這一推失去平衡,重重跌坐到沙發上。
不等他翻臉開罵,寧立言已經搶先道:“湯五爺,這是國民飯店,不是你的湯公館!有事慢慢說,別動不動就動手動腳。有這份氣力,在熱河跟日本人使,還能羅格好名聲。天津衛是講理的地方,容不得人撒潑犯渾!”
他看了一眼湯佐恩,又道:“貴府常年住在熱河,對天津怕是不了解。這是水旱碼頭藏龍臥虎,總統啊、大帥啊、議員啊,我們見得多了。就連前朝的皇上,也曾經在天津住著。這國民飯店的總統套房里,說不定就住著幾位湯老將軍老友舊交。湯家小小姐還在綁匪手里,湯五爺為了個女人大鬧國民飯店,如果這消息傳到老將軍耳朵里,只怕您的日子也不好過!”
寧立言這番話如同機關槍掃射,打得湯佐恩千瘡百孔,雖然依舊一副目空一切的驕傲態度,但是說話的聲音已經自發下降了幾分。顯然,寧立言的話對他有作用,湯佐恩也不是無所畏懼。他也忌憚著自己的父親,又或者是忌憚那些父執輩分的軍閥遺老。
他的眼睛緊盯著陳夢寒道:“她是我的女人,我帶我自己媳婦回家管教,這礙不著別人吧?就算是天王老子出來,也不能攔著男人管老婆。”
“管老婆?陳小姐,你是湯五少爺的老婆?”
陳夢寒搖頭道:“立言你別聽他亂說,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從未談婚論嫁,更不是他的妻子。”
這一聲立言叫得湯佐恩牙根發酸,如果不是顧忌著寧立言方才的話,只怕又要跳起來發作。他指著陳夢寒道:
“你敢說不是我老婆?我為你那破電影花了四萬大洋,讓寫劇本那個忘八犢子改劇本,要不然那電影能把你捧那么紅?花了我老鼻子的錢,現在說跟我是普通朋友?你可著外面問問,有哪個普通朋友會為女人花四萬塊錢拍電影?”
“那筆錢是電影的投資,怎么能算在我頭上?再說湯五爺已經從票房收回了成本還有盈利,這筆錢不能算成債。”
“放p!我拿這筆錢除去炒黃金,炒股票,再不就去放高利貸,哪個不比電影掙的錢多?我要不是為你,能拿那么多錢拍個破電影?你說我賺了,我看是賠了!要是我拿它取炒黃金,早就翻幾倍了。這筆錢不管是不是你借的,總歸是為你花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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