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人越聚越多，惡毒的眼光，如刀子般的言語，章祺在人群中成了眾矢之的，她又急又氣又羞又恨，沖出人群，向外瘋跑，眼睛余光撇到啟明廣告的王凱站在人群的不遠處臉上露出陰險的笑。
    “王八蛋，又是周尤，他怎么陰魂不散！”
    章祺有點支撐不住，手上一點勁也沒有，連個電梯的按鍵都按不動。
    “這種人就應該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可不嘛，沒有公德心的人，活著就等于死了。”
    ......
    人群中又一陣騷動，惡語相向。
    章祺有點站不住，她雙手扶著墻勉強立住，電梯一到她馬上逃進電梯，看著電梯一層層往下走，她的眼淚涌了出來，出了電梯，她沒命地一路飛跑，一口氣跑過了幾個街，等她停下來才想起來，車還在長順汽車公司樓下。
    她腦海里不斷重復播放著那些人的嘴臉以及他們惡毒的言語，她心里不斷地掙扎，如果回去開車，萬一再碰上他們怎么辦？如果不回去，車放在那里怎么辦？叫代駕，她心里突然有一個聲音跳出來。
    章祺想到這里，立馬伸手在路邊攔了一輛車，以最快的速度鉆了進去，她現在都害怕了，周尤先是在公園找網紅堵拍，然后又讓人給放羊的老人給封口費，現在又跑到她面試的公司來。只有一個可能，她們隨時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換句話說，她被他們跟蹤了。要不是她跑得快，說不定又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有可能。
    章祺身心俱疲，連坐著都覺得累。腦子里循環播放著那些人辱罵她的嘴臉，她越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畫面就越在她腦海里放大，變形，咒罵聲，嘲笑聲此起彼伏。
    章祺承受不住了，“啊！”大喊一聲。
    司機緊張地回頭：“你怎么了？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章祺聽到司機關切的聲音，理智終于回來了，她揉著太陽穴：“沒事，謝謝你！”
    司機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她神情緊張，臉色蒼白，頭發散亂，關切地說：“你真的沒事嗎？”
    章祺輕輕地點點頭，她不知道司機看到了沒有，但此時此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下了車，章祺像瘋了一般跑進小區。也許是她的行為太詭異了，旁邊遛彎的老頭老太太都吃驚地望著她。
    章祺以為又有人要追著她拍，或者跟著她罵，她不由地脫口而出：“看什么看?”
    老頭老太太無辜被罵，也沒好氣地回道：“神經病。”
    章祺一時間情緒失去了控制，瘋瘋火火地沖過去，老人連忙躲閃，章祺窮追不舍。
    “祺祺，你干什么呢？”
    章祺聽到是媽媽的聲音，她一瞬間恢復了理智，呆立在原地，老人也許嚇著了，連忙走遠了。
    “祺祺，你怎么了？”鄭琳看到章祺狼狽的樣子，又心疼又害怕。
    “媽！”章祺撲進鄭琳的懷抱，哭得稀里嘩啦。
    坐在嬰兒車上的陶陶聽到媽媽哭得傷心，也嚇哭了，鄭琳一邊哄孩子，一邊哄章祺。
    “走，咱們回家。”鄭琳一只手牽著章祺，另一只手推著嬰兒車，終于回到了家。
    章祺往沙發上一坐呆呆的一句話也不說。
    “祺祺，你遇到什么事了？不是去面試了嗎？這到底是怎么了？”鄭琳關切地問。
    章祺想起那些丑惡的嘴臉，無故的謾罵，以及剛才自己詭異的舉動，她心里有無數委屈，眼淚又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鄭琳坐在章祺身邊，把她眼前的碎發別到耳后：“祺祺，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告訴媽，可把媽急死了。”
    章祺撲進媽媽的懷抱：“媽，我真沒用，什么事都做不好，眼看著面試就要成功了。又是周尤，他打發的人在老板面前戳穿了我，說我行為不端，說我.....”
    章祺說不下去了，她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總經理的位子都讓給周尤了，他為什么還要戰警殺絕。
    “好了，祺祺，沒事了，媽理解你，我給你倒點水喝，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嘚瑟不了太久的，我們行得正，走得端怕什么？”
    “可是媽，網上的那些人都信了，她們說我是壞人，都罵我。”
    這時候章祺的手機響了，鄭琳抱著章祺終于夠到了她的手機：“是以沫。”章祺拿過手機，接起了電話。
    “祺祺，你看了嗎？咱們做的視頻除了我發的那幾個賬號，又有好幾個賬戶轉載了，其中一個號的播放量都超過三萬了，在我看來輿論壓力有望逆轉。”
    章祺知道，今天她在長順汽車跟前臺爭執的視頻，以及HR破口大罵她的視頻估計很快就會傳到網上，逆轉輿論壓力談何容易。
    “以沫，沒用的，我被周尤的人跟蹤了，今天面試又被他擺了一道，估計視頻很快會傳到網上。”
    “王八蛋，這個周尤也太不要臉了。”以沫從未出口罵人，這一次她忍無可忍：“報警，馬上報警。”
    章祺這才恍然大悟，人都是這樣，別人遇到事，看得透，弄得明白，可只要是自己的事，腦子就跟漿糊一樣：“對，他跟蹤，偷拍，是違法的，我馬上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