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小時過去了。
    薄紅槿累得直喘氣。
    不過季寒葉倒是還有余力。
    嘛，畢竟他本就已經不能算作是人類了。
    “但是……這樣找下去什么時候才能算是個頭啊。”薄紅槿靠在墻上，用手扇了扇風，“黑市的區域本來就大，而且人還多，所以我只能靠著隱身術加偵測魔法來尋找線索……但這都已經一個下午過去了，我完全什么都沒找到啊。”
    “我也一樣。”季寒葉的語氣沒什么波瀾，但他的義眼倒是轉了幾圈，“人潮擁擠的地方本就不適合干這種事情。”
    “也許是因為他這一次沒有再節外生枝，做出諸如‘偷拿一瓶義體防凍液’這樣的事情吧，所以他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給我們。”季寒葉又說道。
    “啊……真是的。”薄紅槿顯得有些煩躁，“在這樣下去的話，第三個受害者怕是就要出現了吧。”
    而就在這時，她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著‘東方巡局長’。
    于是她按下了免提。
    “局長？”
    “辛苦了，有發現什么嗎？”
    “不，完全沒有。”薄紅槿嘆了口氣，“哪怕是和季老板一起也完全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對不起。”
    “這樣，我明白了。”東方巡的語氣聽上去也并不算太好，“那先歸隊吧，一直這樣盲目的找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回案發現場來吧。”
    “明白了。”薄紅槿點了點頭，然后掛斷了通話。
    接著，她看向季寒葉：“所以，他是這么說的，那我們回去吧？”
    “也好。”季寒葉輕輕點頭。
    但通訊器再次響了起來。
    只不過這一次屏幕上顯示的不再是東方巡了，而是另一個讓她熟悉的名字。
    【三四】。
    于是這一次，她沒有按下免提。
    “你怎么突然打過來了？”薄紅槿皺了皺眉。
    “三六在你身邊嗎？”東方月季開口直接問道。
    “不，他不在，因為三五要放學了，所以他先回去接孩子去了。”薄紅槿說道，“那么，你既然要找他，為什么不直接跟他打電話？”
    “我只是不確定他在不在案發現場而已，所以給你打電話是最方便的。”東方月季清了清嗓子，“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們現在應該還沒有找到任何跟犯人有關的線索吧？”
    “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薄紅槿的語氣有些無奈，又有些疑惑。
    “唔，這你暫時就不用管了。”東方月季說道，“總之我現在有個情報要給你。”
    “那我就姑且先不問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情報好了，你說吧。”薄紅槿靠在了墻邊，準備聆聽那頭東方月季的發言。
    “嗯，首先有一點我必須要告訴你。”他頓了頓，“那就是犯人可能不止一個人。”
    “啥玩意兒？”薄紅槿皺了皺眉，“你的根據呢？”
    “直覺罷了，或者你也可以理解為……是從義體防凍液這個東西所引發出的考量。”東方月季笑了笑。
    “算了，你剛才說了首先，那也就是說還有然后對吧？”薄紅槿嘆了口氣，“繼續說吧。”
    “嗯，然后就是……這個殺人兇手的身份，我覺得你們也許需要換一種角度來思考。”東方月季說道。
    “換一種……角度？比如說？”薄紅槿聽得云里霧里。
    “比如說，為什么犯人在能夠完美無瑕地取出受害者的內臟血液和大腦的前提下，還能夠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跡，甚至連一丁點的魔力殘渣也沒留下；然后再從這個出發點，去思考那些心臟血液和大腦的去處。”東方月季用緩慢而易于聽懂的語氣說道。
    但即便如此，這還是讓薄紅槿有些微迷。
    “好了，我就說到這里，順帶一提，你們在現場繼續考察下去也是沒用的，不如趕緊回去休息休息準備明天的事情吧。”東方月季笑著，直接掛斷了。
    “通話完了？”看著一臉深沉的薄紅槿，季寒葉站在一旁問道。
    “嗯……總之先回去吧。”
    ……
    坐在回家的天驅上，薄紅槿心中一直在想著之前東方月季說過的那些話。
    “從不同的角度來看犯人的做法？”
    “而且他最后還說，休息休息準備明天的事情……？”
    “明天會發生什么嗎？”
    她自認為自己的思考能力是不如曇光夜和東方月季的，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把這件事情全部都交給他們。
    至少在回家路上的這段時間里，她想要自己思考一番。
    ……
    “我回來了。”
    從天驅的甲板躍上了自家的陽臺，薄紅槿朝著單面玻璃的背后喊了一聲。
    “嗡——”
    玻璃門向著兩側滑開，在門后迎接她的，是兩張熟悉的臉龐。
    “在警察局吃的？”曇光夜向著陽臺外的天驅駕駛員揮了揮手，然后關上了門。
    “嗯。”薄紅槿脫下外衣，掛在了角落的架子上，“之前三四給我通話了，今天他有找過你嗎？”
    “并沒有。”曇光夜搖了搖頭，“他跟你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