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228:我們的母親(1/4)
兩人從藥池出來,已經日薄西山。
酉時起就是藥廬的高峰期,兩人過來時還沒有到酉時,沒有遇到幾個人,出來時就遇到了三五成群從藥池結伴出來的藍衫和白衫弟子,見到她們的青衫服色立即肅然行禮。但一待她們走遠,就嘰嘰喳喳了。
“這兩位宗師是誰呀?以前沒見過?”
“應該不是咱們主峰的。”
“看起來好年輕!”
“這有什么奇怪的,淳于師叔去年晉宗師時才二十六?!?
“噢!難道這兩位也才二三十歲?”
“……不可能吧?”
“嗷!難道你們不覺得,咱們宗門的美人榜要換人了嗎!”
“嗷!你不是一個人!”另一群弟子狼叫響應。
轉眼出來的人湊到了一堆。
“你們覺得第一美是誰?我覺得好難分,一個冰川瓊樹,一個瑤庭玉樹,難分軒輊?。 ?
“我覺得是瑤庭玉樹!看著就眼紅心跳。”
“我覺得是冰川瓊樹!高冷艷,嗷嗷我的菜!”
“滾!美人宗師是咱們大家的!”
……
“咦?那位冰川瓊樹好像是……啊啊是小師叔祖!”一位白衫登極境弟子忽然瞪目叫道。
呼啦一聲,他被圍住了,師兄弟們捏著拳頭喀巴喀巴,師姊妹們斜著眉冷劍颼颼:“老實交待!”“抗拒從嚴!”“說!”
……
遠遠聽見后面那群嘰喳,蕭琰忍俊不禁,看了慕容絕一眼,心想劍閣的弟子挺活潑嘛。不過,學長例外。
那個宗門的美人榜是什么?劍閣不是應該只有斗劍榜嗎?
忽地想起自己還是天院美男榜的第一呢,一時莞爾,心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書院如是,劍閣弟子也概莫能外呀。
一路上遇到去藥廬的白衫藍衫弟子,腳步匆匆,看見兩人服色就停下行禮,然后又一路滴著血往藥廬去。蕭琰踩著腳下因為人流踏得多已經十分堅硬的泥土路,忽然明白劍閣處處可見的紅褐色泥地是怎么來的了。
兩人隨著白衫女弟子回到主殿殿群,從側廊入內,沿著無論向前還是轉折都是平直的石磚路往內,地勢逐漸在升高,登了好幾道長長的石梯,沿途遇到的人越來越少,景致也越來越幽靜,走過一座天然形成的風洞巖石垂藤蘿的假山后,便見前方叢叢紫荊圍出白石路,通向一座籬笆園院。
那園院編紫荊條子為籬,籬上交纏忍冬、凌霄等蔓生纏繞類,園內遍植四時花卉,一花未謝,一花又開,四季花時盡呈于一園中。去籬二十步,一道白石拱墻將內外園分開,中開月洞門,通往內園。蕭琰目光穿過洞門,可見里面白石砌地砌階,石階廊上有白色石屋,越過拱墻可以看到白色的墻身和高聳的白色穹屋頂。
慕容絕忽然止步,冰冷漠然的眼睛有些微波動。
蕭琰心咦一聲,問道:“學長,這里是?”
“高園?!?
“?。俊蔽蓓斒峭Ω叩摹?
“我住的地方。”
“???”
“我以前住的地方?!?
“哦!”蕭琰陡然扭頭,驚詫看向那一園子開得喧妍的花——這是學長以前住的地方?
白衫女弟子也一臉詫色,原來這里是慕容師叔祖以前住的地方,立即回道:“師叔祖,肖總執事說,閣主吩咐下來,您和無念先生就住在這里?!?
慕容絕神識進入內院,“這里沒住人?秦師姊秦正,樂正師姊樂正羊,沒住這里?”
“啊,秦師叔祖三年前升了刑堂總執事,已經搬去刑堂那邊。樂正師叔祖兩年前下山游歷了,還沒有回來。平時這里只有雜役弟子做掃灑?!?
“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女弟子向兩人行了一禮,又悄悄脧了蕭琰一眼,才轉身離去。
慕容絕領著蕭琰穿過紫荊甬路,從籬門入園內。
蕭琰看著籬園內開得熱鬧的木槿、蜀葵、玉簪、美人蕉等鮮花,與冰冷潔白的石墻石屋穹頂相映,有種妍如春又冰如雪的感覺。但學長只冰如雪了,嗯,也是妍,不是鮮妍,是冰雪絕絕的妍,就是那些弟子說的“高冷艷”,形容很恰當。蕭琰心里嘰咕笑。
穿過白色冰冷的石拱門,便見一地都是白色石磚,北面是白色石廊,白色石屋。院子很闊,幾有五百步,一眼望去,都是空曠的白。蕭琰見石磚地面上有劍痕,就明白了這內院為什么這么空這么闊。
內院很大,卻只建了三間正屋。慕容絕領她入西起第一間,推開白門,進屋更覺屋高,穹頂離地面約三丈,有種仰望高空感。一道白漆屏風隔開內外室,室內俱白木榻案,色.色潔凈,地面也是白石鋪地,潔凈得纖毫無垢,讓蕭琰想到慕容絕的白衣如雪——果然是千山學長住的地方。
她看了眼手中提著的青色竹篋,忽然覺得不能放下去。又看了眼自己一身青色劍袍,忽然覺得自己也不能放下去。抬頭看向慕容絕,同樣的青色劍袍,穿在她身上就是白衣如雪的感覺。
蕭琰哀嘆,“學長,我自慚形穢了啊?!?
慕容絕轉臉看她,純粹干凈的氣質,就算穿著一身血污,給人感覺也是無比干凈,如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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