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三郎眼中的大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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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慕扶疏在空間忙了半晚,一大早將曲轅犁的圖紙臨摹下來,避著人交給了慕仲君,說是自己昨天看他們耕田,覺得他們用的長直轅犁耕種起來回轉困難,費時費力。就想辦法改了一下。歷史上曲轅犁是唐代后期的農民發明的,現在唐朝沒有了,曲轅犁更是沒了蹤影。
慕仲君本來被慕扶疏神秘兮兮的叫到一邊就有些吃驚,現在看了圖紙更吃驚了。就算大娘跟著楊翁上了幾個月學,可這農耕就是楊翁都不懂的呀!大娘怎么會看了一天看懂了長直轅犁,還能自己發明什么曲轅犁?再仔細看著圖紙,越看越吃驚,眼睛都瞪圓了。慕扶疏有些后悔自己操之過急,絕不承認是因為昨天看見三郎拉著牛一趟趟掉頭太辛苦,才發狠找了曲轅犁圖紙臨摹。
慕仲君終究是個粗人,就算再怎么吃驚,也只當是大娘聰慧。若是他知道現代有個叫“基因”的詞,一定會表示是大娘基因好。他接過圖紙藏好,表示這就進城找木匠。慕扶疏松了口氣,低聲道:“阿……爹,有人問起就說這是你想起來的,千萬別說是我畫的。”
慕仲君點頭。慕扶疏又道:“我畫了四張圖紙,你分別找四個木匠做,做完回來再拼起來。”
慕仲君愣了愣,小心翼翼道:“莫不是大娘怕他們學了去。”
慕扶疏笑了:“嗯,這是我們家的,要是用得好還能賣錢呢!現在家里人多,開荒要錢買種子要錢,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慕仲君贊同的直點頭:“大娘說的對,余家父子就是木匠,干脆我們就叫他們做得了!”
“余家父子是木匠?”慕扶疏是第一次聽說,高興的道:“這太好了,趕緊叫他們不要下地,在家做曲轅犁。”
慕仲君急匆匆去了,慕扶疏伸了個懶腰,嘟囔道:“好累啊,回去再睡會兒!”
等慕扶疏的身影穿過屋角,三郎從屋后閃了出來,臉上神色不定難以捉摸。
曲轅犁并不難打造,尤其是在有分解圖紙的情況下。余家父子一上午就打造好了一個,安裝后興致勃勃拿去地里,三郎第一個要求試試,結果不用說,成了!轅頭安裝了可以自由轉動的犁盤,這樣不僅使犁架變小變輕,而且便于調頭和轉彎,操作靈活。余家父子簡直大喜過望,直接嚷著要上山砍樹回來多做些。
三郎沒有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訴楊翁。
楊翁對于三郎來說亦師亦父。三歲之前三郎沒什么記憶,只知道自己沒有阿娘,一直是奶娘照顧他。五歲的時候國喪,先帝駕崩。他在戴了幾天孝后突然被一個陌生人抱走,不記得過了多久,只知道每天坐在馬車里,有人給他吃的,到了一個地方將他扔下了車。他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后就到了林家村的楊宅,里面躺著一個骨瘦如柴面白如紙的人,那個人就是楊翁。
楊翁是怎么受傷的,小時候他不懂,沒有問過,長大了就再沒問過,楊翁也沒說。一開始有個老頭給他們做飯,幫楊翁喂藥。這樣的日子過了大半年,楊翁的身子漸漸有了起色。三郎和奶娘的感情并不深,平時見的人也少,性格很是孤僻,連話也不大會說。楊翁教他習字念書,教他很多道理,漸漸的他開始覺得人生也不是那么無趣。
三年后老頭重病去世,他們兩個人在楊宅相依為命。楊翁身子不好,每年冬天都要大病一場。幸而楊翁懂醫理,林家村人生病也找他看,收些診費,加上三畝水田,將將夠過日子。
三郎以為自己的日子就是這樣過了,以前的三郎雖然錦衣玉食,卻遠沒有如今自在。這里沒人知道他的身份,除了他眼眸的顏色有時候會帶給他困擾,但至少沒人看不起他、鄙視他,沒人叫他雜種……
想起小時候,三郎握緊拳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兒子,奶娘說他阿娘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從小他就覺得美人就是悲劇的代名詞。當他漸漸長大,看到自己長的越來越出色,心里竟然覺得惡心。他討厭長的漂亮的人,直到……遇見了大娘。
第一次遇見大娘,他上山,大娘下山。那時候大娘穿著不合身的衣裳,劉海很長,臉色枯黃。匆匆一瞥,他總覺得這個小娘子有哪里不一樣。
當不小心和她撞上時,他心里其實很驚訝,因為他不愿意和人接觸,楊翁也不行,可是那天他碰到了那個小娘子,居然沒有惡心難過,而且小娘子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就像記憶中一個女人的懷抱。那個女人穿著緋紅的翻領襦裙,長長的半臂委地,輕紗飛揚。她的笑容很明媚爽朗,她的胸部飽滿柔軟,像他想象中的阿娘。她說他長的真漂亮,但是她撫著他臉龐的時候突然嘆氣,說了句:“此子顏殊,安之是福?”
小時候三郎不懂這句話,后來漸漸懂了。第二次在河邊看見大娘,他心里涌上悲涼:這樣漂亮精致的小娘子,安之是福?接著就被自己驚到了。別人漂亮關他何事?他不是最恨“顏殊”之人么?可是大娘笑瞇瞇的和他打招呼,給他吃從沒吃過的餅,教他打魚,給他做衣,后來自己更是和楊翁一起住進了大娘家中。他不知道一向小心謹慎的楊翁怎么會這么信任慕家,雖然慕家夫妻在他看來……有些傻。
三郎不知道楊翁的身份,楊翁應該知道他是誰吧。他們兩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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