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2)
公歷三千六百六十八年五月塔隆歷二千四百三十九年四月。
沙漠。
蹄聲如雷長刀勝雪。
一隊隊身披厚重鐵甲的騎兵出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在沙漠中來回穿插斬殺步兵排列著整齊的方陣在槍林矛山中浴血奮戰。成片的士兵如被收割的麥桿一樣紛紛倒下后面的人踏著同袍的尸身上繼續舍命攻擊。
對陣的兩軍僅有五六千人除了重傷員臨死前的哀號和徒勞的掙扎沒一個戰士臨陣退縮軍官們都站在第一線指揮部下作戰近戰兵員的后面是一排排的弩弓兵雨點般的箭矢越過自己部隊的頭頂飛入敵陣。
一個瘦弱的小孩坐在兵慌馬亂的戰場邊緣地帶口中還在輕輕哼著不知名的童謠。沒人有閑暇顧及他更不清楚這小孩是不是瘋了別人看到打仗逃還來不及他竟然鉆到戰場來送死。小孩將一根手指放進嘴里津津有味的吸吮著不時往沙漠中瞟上一兩眼這么多的尸體能有多少戰甲、武器可以撿走啊拿到城里去賣一定能換到點充饑的食物。
突然一支流矢朝小孩疾飛而至。小孩把身體一蜷胸口平貼在沙地上在箭支到來之前避開穿身之厄。流矢挾著強勁的氣流從頭頂擦過又飛出三十碼才斜插入黃沙。
三名游騎突然脫離戰陣往這邊奔來后面緊緊跟著五六名騎兵戰袍上的徽記標示著這兩撥騎兵各屬不同陣營前面三人正在被后面的騎兵追趕。小孩眼力極好隔老遠就很清晰的看出前面三名騎兵的胸甲上印有白色新月徽記后面的人胸口卻烙著一團彤紅的火焰。新月是月之心城的標記火之紋章屬于反抗軍特有。
雖然三名騎兵緊催座騎但反抗軍的馬匹明顯占優。
兩把雪亮的彎刀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型毫無阻滯的劈在一名騎兵的后背。騎兵雙眼露出焦急的神色臉上還帶著苦戰后凝固的血塊。白光從他腰間和頸部透過目光瞬間變得渙散無神像是靈魂被死神從軀殼內攝走一般。
小孩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騎兵脖頸上出現一道殷紅的血線頭顱帶著一蓬鮮血沖天而起但他的身體還直挺挺的騎在馬背上又奔出幾碼遠上半身才突然從腰間分離跌掉馬下還在微微蠕動的內臟夾雜著大量血液如同翻江倒海之勢瞬間染紅了馬背。
殺死騎兵的兩個反抗軍高聲歡呼起來聲音中充滿自豪與鼓舞。剩下的兩個騎兵也未回頭呼哨一聲撥馬朝兩個不同的方向分散奔逃。追擊的反抗軍隨即分成兩批銜尾趕去。經過小孩身邊時誰也沒朝他瞄上一眼戰場誰都不愿意把注意力放在無關緊要的事上。
眼前的一切仿拂都變成厄夢小孩呆愣愣的看著那具只剩下半截的尸體半餉哇的一聲把胃里的東西全嘔了出來。
那匹馱著尸體的戰馬少了主人的催促打著響鼻放慢了度順著前沖的慣性一路小跑而來。血——沿著馬蹄一路灑在黃沙上轉眼就被吸收殆盡只留下一道暗紅色的遺跡。
一名騎兵朝已方的隊伍亡命奔逃意圖很明顯:只要跑回步兵保護圈就安全了。三個反抗軍緊綴其后試圖在騎兵回到安全范圍之前將他斬于馬下。
突然天空中出現一片小黑點——弩箭!只有這種靠腳力裝填的武器才能把箭射出這么遠的距離射程是弓的兩到三倍向天吊射的箭支根本不需要取什么準頭密集的覆蓋型射擊足以讓敵人無處躲閃。
三名反抗軍只有后面兩人有機會躲開。他們嘴里咒罵一聲調轉馬頭在弩箭及身之前逃離了危險地帶。最前面的反抗軍則沒這么幸運差不多六十支弩箭把前后左右的生路全部封死他暴喝一聲把手中彎刀用力擲出只希望在死前能多拉個陪葬的敵人。彎刀在空中盤旋著飛向騎兵后心。悶響聲起砍在護甲上的不是刀鋒而是刀把騎兵僥幸逃過一劫。噗噗箭矢入肉聲中有七到八支弩箭穿透了反抗軍前胸的甲胄把他釘翻落馬。
正面戰場上的大規模的戰斗還在繼續雙方都不敢有絲毫松懈揚起的漫天沙塵籠罩著這片無情的沙漠。
不遠處那半截無頭尸體手中抓著的馬刀閃出誘人的光芒。小孩匍匐著身體慢慢爬近尸體只要拿到馬刀就算沒白來一趟他機警的朝四周打量了幾眼根本就沒人留意這邊小手顫抖著伸向目標用力扳開握刀的手指。
嗚——沉悶的號角聲響起。月之心城的弩弓兵朝兩側散開讓出中間一大片空地兩百多名重騎兵出現在中間。重崎兵全身覆蓋著閃亮的鎧甲頭盔把面部遮蓋得密密實實就連座騎也披著金屬編制的及膝鎖子甲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座會移動的堡壘。幾個身穿白色外袍的神官走到重騎兵面前木制的手杖在空中揮動起來瞬息間重騎兵全都沐浴在重重白光中。
反抗軍的陣營涌出兩百多個獸人前排是一百多個身高近十尺的牛頭怪手里巨大的戰斧在日光中閃著耀眼的青芒。后腿彎曲的狼人手持黑色樺木弓列在其后。
兩軍主力終于投入決戰。
小孩看著戰場內的披甲戰馬暗自和身后的空鞍輕騎比較著——無論如何也要摸一匹回來。
士兵們把十二尺長的騎槍遞給重騎兵騎士們將這些長的殺人利器豎在肩上。神官施放完法術后立即后退。重騎分兩批一左一右繞過糾纏在一起的步兵方陣在陣后匯集成一個沖鋒軍團狂風般朝敵陣卷去度出想象鐵蹄剛踏地隨即提起幾乎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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