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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兩個孩子過來請安。
楚音帶著他們去書房。
“爹爹在看書呢。”她道,“珝兒,珍兒,你們再長大一點就可以讓爹爹教你們了。”
陸珍奶聲奶氣道:“爹爹是在看什么書。”
“《史記》。”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所以陸景灼一向很喜歡看史書。
陸珍可聽不懂:“爹爹不看《千字文》嗎?”
“《千字文》?”陸景灼問楚音,“你教他們的?”
“談不上教,他們現在根本學不會,混個耳熟罷了。”
“挺好,以后學得快些。”陸景灼將兩個孩子抱在腿上,然后把面前的《史記》拿遠了一點,怕他們四只小手亂抓,將書揉得亂七八糟。
楚音看了一笑,他已經有不少經驗。
坐在父親膝頭,兩孩子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陸珝跟父親說起騎馬的事,他覺得自己長高了點,可以去學了。
陸珍說下午吃了冰酪,很甜,問陸景灼吃過沒有。
楚音卻是盯著桌上的插花,等陸景灼主動提起,結果從頭到尾他都沒說一句。
她就有點生氣了。
這人收了東西怎么都不道謝一聲呢?
等小豆跟七娘抱走孩子后,她忍不住道:“殿下不喜歡這插花嗎?”
她怎么看出來的?他頂多覺得她對要孩子的事情有點執著。
“沒有。”
原來不是,楚音道:“那你喜歡的話應該告訴我。”
不喜歡不代表就是喜歡,也有可能是可有可無,只陸景灼不想為這么一個問題而去解釋:“該用膳了,走吧。”
要他說“喜歡”真是難如登天,楚音實在有些氣餒。
但又不能說陸景灼毫無改變,上回他在坤寧宮抱她,那在前世是不可能的。
她同他出去。
行到屋檐下時忽然伸手輕輕攏住了他的手指。
他身形一頓,低頭看向她。
她并未仰頭,瞧不見是何神情,只睫毛微微扇動像蝴蝶的翅膀。
心好似被錘子敲了下,顫動了片刻,他到底沒掙脫,就是覺得楚音的手段越來越多了,令人防不勝防,不過這感覺倒也不令人厭惡。
始終是夫妻,牽個手其實沒什么。
他隨她去。
兩個人衣袖交疊,將手指完全掩住。
然而楚音的手指也沒有太安分,行到中途,在他掌心撓了下。
他又停了停,忽然問:“你可是想說什么?”
牽個手就算了,這般挑逗又是作甚?
還未到天黑,她又等不及了嗎?
楚音仰起頭,笑容淺淺的,也有些狡黠:“沒什么事,就是想這樣一下。”她道,“殿下也可以這么做。”其實是試探,想越來越多的“冒犯”他,得到他的允許。
“……”
他并不想撓她。
不過為防她再撓自己,陸景灼反手將她整個手掌握住,帶著回了殿內。
月明星稀,正是十五,楚音飯后倚著門賞月色。
今年的中秋不知怎么過呢。
大抵是在坤寧宮吃頓團圓飯,而后各自回去,跟平時的家宴沒什么差別,除了席上多一碟月餅。
她有些想念母親,兄長了。
父親在外任官,倒是很少回來的。
連翹低聲道:“太子妃,水備好了。”
楚音轉身走去側間。
天熱,人也懶懶的,她靠在床頭半夢半醒,陸景灼過來時,一個字也不說,俯身便吻住她的唇。
帶有侵略性的,熱烈的,像她那次所要求的那樣。
楚音立時清醒了,極為驚訝。
這么熱的天他竟然還要行房嗎?
也不怕難受。
可他的唇那么柔軟,吻得那么好,她也不舍得推開,摟住他的脖頸,投入其中。
不一會,汗水似雨,床上鋪著的夏蕈都濕透了。
真不知他怎么會有這么強的興致。
不過說起來,這陣子的次數真的挺多,完全不像前世。
楚音看著上方那張沾滿汗水,卻仍俊美勾人的臉,腦中忽然浮現出多日之前,他問劉院判,她的身子能不能要孩子。
難道說,他是很想添個孩子?
可惜這段時間她懷不上……
他只怕注定要失望了。
灰蒙蒙的早晨,易簡提著一個包袱等候在皇宮門口。
他感覺自己在做夢。
可誰敢假傳圣旨?說天子召見,那當然是真的天子召見。
太陽漸漸升起,照著他干裂的溢出血絲的嘴唇,他感覺不到疼痛,一心想把多年來總結的有關防治蝗災的辦法呈送給天子,從而幫助到百姓。
烈日下,他的身影清瘦又筆直,像根堅韌的毛竹。
宮門打開,內侍上下瞧他一眼:“易主簿是吧?請隨我來。”
壯闊的乾清宮就在眼前。
易簡踏著白玉石階一步步走入殿內。
男子面容清雋,但憔悴,一時分辨不出年齡,建興帝道:“聽聞你會防治蝗災,可是真事?”
易簡跪下行一禮,而后打開包袱,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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