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就算是都督也不敢造次(1/2)
黑夜籠罩的京城寂靜得出奇,只有遠處傳來隱隱約約打更人的聲音,初春冰雪消融,吹著參雜著冬日即將退場的風,惹上了一身涼意。
一路上,沈知意都依偎在江逾白懷里,不斷傳來一些微顫,他單手扯下自己的披風,將沈知意裹緊。
三人快馬加鞭回到公主府。
身著青衫白衣束著高馬尾的女子,正依靠在門上將雙手環抱在胸前,上下打量著他,難得見這個冷面大爺有如此貼心的一面,不免得有些看入了眼。
江逾白小心翼翼將沈知意放在軟榻上,“她的傷口......盡量不要留疤?!?
啊?
謝淵難免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面前這個冰山竟然也會有擔心人家姑娘會不會留疤的一天,未說出口的話被她硬生生咽回去,嘴角勾起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喲~鐵樹開花了。
謝淵動作很輕,小心替她擦拭臉上的污漬,將自己研制的玉脂膏擦拭在她的傷口處,交待江逾白,“黃色瓶子的藥早晚各一次,紅色瓶子的藥早中晚各一次?!?
“她醒來你告訴她就是,本都督沒空照顧她?!?
噗,你倒是嘴硬。
謝淵站起身來,“這姑娘長得跟仙女似的,哪家姑娘???”
“沈家?!?
“什么!?”
她強忍著想揍死江逾白的沖東,拽著江逾白到房門外,直到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她才舒開胸口憋著的一口氣,抬眼望著江逾白道:
“江逾白!我好不容易盼著你活著回來,結果你就交給我個女人!還是人沈大將軍的親閨女!”
“你簡直是我親爹!”
“公主殿下,我暫時沒這個打算?!?
意識到自己被占了這么一個便宜的謝淵,一腳踹向江逾白,卻被他巧妙躲開。
“你的身子?恢復得如何了?”
“還是老樣子,”見江逾白眸色垂下,公主嘆口氣,用無所謂的語氣說道:“害,反正死不了?!?
謝淵是當朝公主,當年皇上不惜紅妝十里,豪擲萬兩黃銀,迎娶宋氏,國家羸弱之際,封后大典卻是前所未有的繁華。
傳說,宋氏為皇上誕下一兒一女,產子時突發血崩當即離世?;实郾床灰?,將這場意外發泄在了兩個剛出生的孩子上。靖帝整個人性情大變,當晚就抓了宋停晚的妹妹宋晚晴作為新皇后。
國喪和新婚同時進行,成為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這是我的命......我認了......”
江逾白不顧風險接下整治蜀中暴亂一事,其中有個原因就是聽聞蜀中有位神醫,行事叫人琢磨不透,喜怒無常,還總是瘋瘋癲癲的。
聽描述,像極了他那位師叔——瘋神醫岑風緒。
師叔......你究竟去哪兒了......為何躲著我們不見?
皇后娘娘去世后,兩人被養在繼皇后宋停晚身邊。
謝淵只是個公主,皇后經常念叨著一句話:“公主......總是要嫁人的,嫁了人便是別人家的媳婦兒?!?
她總是被忽略的那一個,有次,她躺在床上發燒了一天一夜,被岑風緒發現這才救下一命,可惜,落下了病根。
皇子謝瑜自他出生的那一日起,便被宋晚情當成寶貝一樣愛護。還在襁褓之中那會兒,所有大小事務都是宋晚晴親力親為,就連她這個胞妹都無法插手。
疼她的只有她師父岑風緒一人。
直到謝瑜五歲那年,由于過于思念母親,想看看母親生前用過的東西,搬來桌子踩在上面踮起腳用力去勾,卻失手打翻了生母留下來的遺物,靖帝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
是宋晚晴在皇帝寢宮外跪了一整夜,手腕撐著地上為先皇后抄誦經文,乞求她的原諒,直到手指都被磨破,最后一筆紅色的墨汁順著鼻尖落下,皇帝這才免去了謝瑜的死罪。
死罪難免活罪難逃,皇子和皇后被罰前往皇陵,日日為皇后,不得召永不踏入京城。
而她在十一歲時就被趕出皇宮,仍在皇宮外的公主府上。
不久后,皇帝親封她為永安公主,冊封大典倒也是規規矩矩按照皇室禮儀來的,甚至特許謝瑜他們回京,只是,那日大典,靖帝始終沒有同他們說過一句話。
看著滿頭汗珠驚魂未定的沈知意,嘴里嘟囔著“娘親,阿爹......”謝淵不知何時心底生出一絲憐愛,滿眼心疼地看著床榻上的姑娘。
謝淵稍作整理,調整被打亂的呼吸節奏,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的罵道。
“你丫的,把人一個大姑娘帶回府干嘛?”謝淵一時間不知道改怎么形容,思索兩下,“就好比,你個.....邪魔歪道,人家是名門正派?!?
謝淵嘴里念叨著這小姑娘是個麻煩,不想待見她,骨節分明的手已經掛上了水珠,溫柔的擦拭著沈知意的額頭。
“娘親......不要走......求求你妹妹,放過我的家人......”
“你放過他們......沖我來就好......”
“謝少恒......謝少恒......”
血流成河,沈府橫尸遍野的場景一時間涌入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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