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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最初送馮簡的那條項鏈。自買下來后便一直留在保險箱里。馮簡自己不可能戴,卻也從不讓她戴,只一直長久地鎖著。
透明鑲嵌寶石的光芒,月光下微微閃爍,就像曾經擁有的美好時光。
宛云終于抬頭仔細看馮簡。長途飛行的疲倦,胡子沒有刮,眼角打傷有很淡的血跡,臉色一般的蒼白。
“送給你,云云。”他再次說。
風還在吹。宛云只覺得那項鏈在自己眼前來回搖擺,像夜晚、感情、共同孤獨的同義詞。迎合著大海、船和月亮,只晃得心都碎了。
但不該如此的。她的人生中從不缺少謊言和傷害。現在在異國,在深夜,誰知道,這可能是他又一次心血來潮和偶爾溫情。等生活重新開始,商人重利,他又會因為更有價值的東西走掉。
宛云已經非常疲倦,想游戲也許是不錯的選擇。
“我不需要它了。你說得對,珠寶本身沒有任何意義。”
然而馮簡視若未聞,他只重復一句話:“送給你。”
如此推托幾次,他根本不放手。宛云突然心頭著惱。心頭那股長久的怒氣無論如何都按捺不住,她索性接過馮簡手里的項鏈,不假思索地揚手,再次將這條項鏈扔進大海。
隨著她的舉動,全場再無聲息。
這兩條項鏈價格相加已經非常離譜,此刻當真如銀子落水,多少錢都沒有了。
連周愈都微微色變。暗中示意保鏢靠近,生怕馮簡暴怒傷人。
但他沒有。
馮簡只沉默片刻。
他面無表情,須臾,將自己一直緊握的拳頭松開。
第三條項鏈從他掌心倏然流瀉出來。
沒有特殊燈光,首飾盒欠奉,寶石表面帶有凌亂指紋,樣式依舊和前兩條相同——不,并不相同。
頂級的大顆鉆石極透極澈,吸光而燃。伴隨罕見橙色寶石,隱約透著虹粉色調,濃郁到收攏世間所有暖意。兩者針鋒相對又截然不同,若說仿品已然巧奪天工,在真品項鏈面前只淪為玩具。
鵝掌,美到仿佛夕陽里最后一抹流光,只能駐足以挽留
馮簡用相同的手勢,將項鏈第三次遞給宛云。
“這是真的鵝掌,”他簡單的說。“我想送給你。你別扔。”
即使在生活最艱難的時候,馮簡的心境也沒有特別接近絕望。
如果有,那一定是這天晚上。因為打架,眼眶和腿很疼。穿得很少,幾乎沒被熱帶海風給凍死。盡量不去想之前被宛云輕松就扔掉的項鏈……價值連城,難以理解,不可饒恕。
諸事不順。
現在他站在回程的火車上,需要到最近的城市才能轉乘國際航班,公事手機依舊不停地響,如同爆炸。
馮簡說到口干舌燥,徹底喪失耐心關機前,最后一個電話接聽人是何瀧。
“你找到宛云沒有??!!”
他嗯了一聲。
何瀧滿肚子的火,她壓著聲音:“嗯?什么叫嗯?鬧什么?你倆到底又鬧什么?一個個,話不說就直接走掉?很有趣?當自己三歲小孩?公司不要?企業不要?這里事情有多少?三叔又惹上麻煩,某三流小艷星要寫有關他的回憶錄……宛靈其實不同意宛云去國外工作……最近臺風,家里的溫室倒了,保險公司需要你的親筆簽名傳真……馮簡?你有沒有在聽?!我若是生了孩子如你,非親手燒死你!”
對面并沒有傳來女婿熟悉的掛電話聲。
馮簡揉著眉心,只說:“知道了,等我先回去,”咳嗽聲,說,“媽?”
這稱呼十分別扭和陌生,馮簡簡直有生以來都沒有叫過這個詞語。此刻只試探叫了一聲,便覺得非常難堪。
何瀧大概也被震撼住,在電話另一頭沉默了得有十五秒。
馮簡等待的異常尷尬,索性干脆掛掉電話。
不料何瀧這時才開口:“你和云云幾點回城?凌晨兩點,我到時讓司機去接你們。算了,我來開車接你們——喂喂?喂喂?臭小子?喂?馮簡!!!”
馮簡在過道獨自站了片刻,推門走進包廂。
但里面居然有了第三人。
洋人正試圖以第五種蹩腳的語言搭訕對面的宛云。
見馮簡走進來,臉色異常不善。洋人識趣地舉起手,夸張道:“先生,我什么都沒有做。”
馮簡沒吭聲,他伸手朝外面指了指。
“開什么玩笑?座位又不是你的!”
馮簡用英文回擊:“是的。”他好心提醒,“我已經買下此包廂的所有卡座。”
待他到把人哄出去,宛云說:“馮總真有錢。”
馮簡鎖上門,抬臂看一眼表:“我們還有三個小時的火車到站,這次你記得別睡過頭。”
宛云冷冷道:“坐火車?開什么玩笑。不知馮總身上還留有幾個腎?夠不夠我待會去買頭等艙機票?”
馮簡臉色不由一沉:“好個牙尖嘴利的李宛云!”
宛云只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個島?”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
“哦,我以為馮總認為世界上只有你自己最重要。”
馮簡沒搭話,他一聲不響地脫去外套,坐回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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