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黃金時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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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是黑頭發(fā)的海盜,貪婪而且殘暴,他們對總督城堡沒有什么興趣,只對城內(nèi)的財物有興趣,他們不講戰(zhàn)術也不講道理,繞過堡壘的防御,沖入城中,洗劫所有視線所及的東西,遇有反抗者直接殺掉。由于人數(shù)太多,葡萄牙幾百名守軍根本不敢踏出城堡一步。
這一大批海盜洗劫了兩天兩夜后才滿載而去,留下了一片火海和不知多少尸體。
來不及收尸,亞齊人來了。葡萄牙沒有足夠的戰(zhàn)艦出海應急,只得繼續(xù)據(jù)守城堡,而亞齊人也是沖著城堡來的,攻了兩天兩夜,眼見要攻克的時候,馬來人來了。
于是亞齊人和馬來人打了起來,不過并不是拼命打,而是亂打一氣,最后雙方都累了,就都走了。
城,應該算是守住了,只是除了城堡以外,已經(jīng)很難找到一塊完整的墻皮。
據(jù)統(tǒng)計,此劫死亡人數(shù)數(shù)以萬計,其中包括數(shù)百名葡萄牙公民,以及十幾位神職人員。遭受三重洗劫后,馬六甲的情況甚至還不如葡萄牙人剛到時的樣子,幾十年的心血毀于一旦,一朝回到上個世紀。
作為印度總督,德布拉甘薩并不確定楊長帆跟這件事是否有直接關系。但他很確定,自己是徹底的失職了。
返回途中,又有上百名葡萄牙海軍由于沒有得到及時醫(yī)治而喪命。
現(xiàn)在集合全部人力軍力,還剩余26艘戰(zhàn)艦以及一千八百名活著的士兵,再加上破壁殘垣的馬六甲城。
除了頹喪、失落、消沉之外,德布拉甘薩染上了一種頭疼,只要向東看就會頭疼。這里的民族太過頑劣,馬來人和亞齊人是如此的弱小與愚蠢,卻永遠不知疲憊,他們死在葡萄牙槍炮下的尸體已經(jīng)足夠填成幾座島嶼,卻還是一波接一波的發(fā)起進攻,好像這已經(jīng)形成了習慣。
他們該像印度人學學,習慣于自己的弱小,屈從于強大的主人,如今印度洋幾乎難以組成一支看得過去的軍艦隊,印度人卻還是如此的老實,莫臥兒王國依舊鐘情于與北方王國的陸地戰(zhàn)爭。
德布拉甘薩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去。
在殘酷的現(xiàn)實面前,一雪前恥成為了一件渺茫的事情。
他需要處理傷口,葡萄牙需要時間來治愈。
德布拉甘薩不愿再向西看,不愿停留在這個海域。
在馬六甲城堡中,他只停留了兩天,發(fā)表了一份總督公文,向東南亞的全體葡萄牙公民致歉,并保證會奪回屬于葡萄牙的東西,但他需要時間。
之后,他率領一半的艦船離開了馬六甲,駛回印度洋,駛向印度西岸的果阿。
臨行前,他將一切談判的權力交給了馬六甲總督以及沙加路,前者負責政治軍事談判,后者負責商業(yè)貿(mào)易。
在德布拉甘薩的授權中,最低的底線低得離譜,只要留下馬六甲,留下一個東南亞的根據(jù)地就足夠了。
幾番協(xié)調(diào)之下,雙方的談判終于定在中間地區(qū)望加錫展開,徽王府的談判全權委任與了徐文長和馬老九。楊長帆則親督摩鹿加地區(qū)秩序重建,不停游走于幾個完全不團結(jié)的王國之間,恩威并施確保徽王府在各地的要塞以及權力,華人也就此取代葡萄牙人,成為了香料群島秩序的管理者。楊長帆的政策比葡萄牙人要寬松得多,最明顯的體現(xiàn)在信仰上,既尊重本地******,也并不排斥穿著黑袍子的牧師,這讓本地人終于可以自由的禮拜而不會遭受毒打,定居已久的葡萄牙人也有很大一部分沒有響應總督的號召,選擇繼續(xù)居住在這塊熟悉的土地上。
徽王府的確也壟斷了香料貿(mào)易,但他們并不壟斷香料的生產(chǎn),一切由本地人自由進行,他們只要交易給華商就可以了,葡萄牙人的加工坊依然歸葡萄牙人所有,當然,華人同樣也可以參與組織香料生產(chǎn),無疑也會得到更大的支持。
即便本地人很大程度上支持了徽王府的解放,但楊長帆依然不敢輕易撤兵,本地的政局十分混亂且不文明,在沒有葡萄牙人之前也是各島各王國內(nèi)戰(zhàn)不斷,楊長帆要借著武力、大明國號以及鄭和的名聲鎮(zhèn)住這里后再離開。
另一邊,長達兩個月的談判后,雙方代表終于簽署《望加錫條約》。
徽王府釋放全部葡萄牙俘虜,葡萄牙正式撤出馬尼拉、望加錫以東地區(qū),以馬尼拉、望加錫為界,兩年之內(nèi)互不侵犯。
每個季度徽王府將保證足夠數(shù)量的香料送往望加錫與葡萄牙進行交易,葡萄牙也保證送來足夠的歐洲貨物進行交換。
其實劃界的事情雙方心照不宣,第一天就確定了,耽誤時間的就是貿(mào)易細則部分,馬老九與沙加路爭辯計算了很久。
得到這份合約后,摩鹿加群島的管理也趨于穩(wěn)定。唐三海升任為南洋總督坐鎮(zhèn)安汶,留下20艘戰(zhàn)艦,一千五百精兵保護航線與港口,楊長帆二征南洋正式落幕,徽王府第一艦隊凱旋而歸。
再回東番,已是更盛的盛景。幾個月來,更大量的民間、富商甚至有官吏背景的船只出海販貨,第一站是找徽王府領證,最后一站是來東番抽成,無論任何貨品,無論采購價如何,按大明市價十抽二,只繳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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