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獻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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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刀的聲音傳來,侍衛怒道:“你敢再向前一步?”
書生大笑:“不上前就是了。”
他于是站在原地大喊道:“泰州何心隱來也!船主見是不見?”
楊長帆聽得沒頭沒腦,掃視幾人:“這什么鳥人?很有名?”
汪顯搖頭,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胡宗憲與徐文長卻是一番對視,同時露出驚訝之色。
胡宗憲驚疑道:“何狂怎么會來這里?!?
“見是不見呢……”徐階喃喃自語。
“到底什么人?”
徐階立刻答到:“亡師唐順之曾有言,泰州何心隱,可成大事,亦可壞大事,可輔天下,亦可覆天下?!?
“我不懂,這個人很強么?”
“我也不懂,我也沒見過這個人?!?
“那就見吧,一見便知。”楊長帆擺擺手,“既然連唐先生都評價過,看來不是凡人。”
“只怕是禍水。”徐文長提醒道,“何心隱棄名姓,諷科舉,言論思想極其偏激……”
“文長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吧!”楊長帆大笑道,“當年在山陰,他人評價你何嘗不是如此?要我看,這位就是一個甩脫了顧慮的你,不顧及功名,不去想他人的看法,自行自路,外人眼中雖怪異,自身倒是通暢。”
“……”
楊長帆就此起身,親自開門高聲道:“何先生,請!”
何心隱老遠見到了楊長帆,楊長帆也見到了何心隱。
楊長帆眼中的何心隱,其實沒那么狂,畢竟是一個快五十歲的中年人了,眼神銳利目中無人是有的,但身材和力量擺在這里,狂不起來。
何心隱眼中的楊長帆卻是狂的令人發指,只見他身高體壯,正值壯年,雄姿英發,談笑間開門迎客,言語豁達,傲而不驕,實是狂的可以。
可以說,現在的楊長帆,完全甩脫了大明官員將領身上的一切陳腐,鐘情并且得志于自己的事業,雄心勃勃。
見此景,何心隱不禁驚呼:“昔日江東小霸王,不過如此!”
楊長帆大笑,在他眼里,所謂何心隱,其實也不過如此:“先生莫咒我英年早逝,請?!?
何心隱拂袖前來,滿臉亢奮之色,幾乎一個字都不用聊,他就可以確定這一定是自己要找的人。這個人和自己一樣,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皇帝不信仙,只信自己。
何心隱進廳,眼見其余三人,立刻又失望了幾分。
汪顯一副海賊亡命之徒的樣子,胡宗憲不過是明廷老狐貍,他見的太多了,至于徐文長,看似云淡風輕,實則患得患失,不夠通達。
何心隱掃視三人,甚是不屑:“三位必是軍師徐文長、政使胡宗憲,都督汪顯。”
三人相當尷尬,汪顯第一個起身:“你們議,我先走了?!?
“我也回避?!焙趹椄鹕怼?
徐文長也無意參與,也起身道:“此人之言,不可不信,亦不可盡信?!?
“哈哈哈?!焙涡碾[大笑道,“久聞船主有位安定天下的智囊,對何某的評價當真可以?!?
“凡事步步為營,沒那么多一蹴而就。”徐文長微微一笑,就此隨二人離去。
楊長帆何心隱互請落座,女傭重新上茶。
楊長帆本沒指望用那種標語式的話能釣來多少搞心學的人,只因心學小圈子向來曲高和寡,你進了這個圈子,多半在朝中也有不錯的地位,沒必要來這里。正所謂近墨者黑,入了東番,今后子子孫孫很可能都洗不白了。
在他眼里,只有在明廷活不下去,或者不在乎遺臭萬年的家伙才有可能來。
現在看來,何心隱該是后者。楊長帆并不知道,他其實兩者兼具了。
何心隱喝過茶后,第一句便問道:“船主自認王學門人?”
“是?!?
“師從何人?”
“《傳習錄》、《大學問》?!?
“是為無師自通?”
“無師是真,自通不好說?!睏铋L帆反問道,“先生既為泰州心學泰斗,何來我東番?此地民不識字,頑固不化,先生是來傳道還是輔業?”
“不隱瞞,倒了嚴嵩父子,無所依偎,逃難至此。”
楊長帆神色一震:“喊著要倒嚴黨者千萬,最后做成的倒是先生了?!?
“不止我一人,還有很多,但最終被記住的,只有一個人?!?
“是先生么?”
“不是?!?
“但嚴黨要報復的卻是先生。”
“我逃得快。有人來不及逃,或者干脆不逃?!?
“依先生的性格,該以死相逼,為何會逃?”
“這明廷,不值當以死相逼,便是楊繼盛楊公,血也早已干了?!焙涡碾[突然話鋒一轉,反問道,“船主盤踞東番,是為歸順開個更高的價碼,還是蓄勢造反改朝換代?!?
“不知道?!?
“……”
“能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
“船主年紀輕輕,富可敵國,名震東海,生于舉人之家,官至三品參議,出海為寇,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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