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排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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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在這種環(huán)境下生存的官員實在很難,良臣不得不表現(xiàn)的比奸臣還奸,可圈內總需要有個榜樣,不能全這樣,也許正是出于這個原因,海瑞得到了難以想象的支持,幾個月下來,會稽著實換了一番景象。
富豪何永強成為階下囚,地主們就連楊參議他爹都老老實實退地,整個會稽縣恍惚回到了洪武時期,人人有地耕,賦稅平均化,連個運糧食的衙役都不敢揣兜里一粒米,此等違和的良景實是驚鴻一抹。
這樣的旗幟是有好處的,主要是用來與趙文華那樣的旗幟對沖。
胡宗憲身為嚴黨之走狗,每每被人質疑,他都可以很舒服的拎出海瑞,你看,這樣的人我都容得下,其實跟他一樣,我也是一心治國的清官。
但在海瑞逐漸名聲鵲起的同時,胡宗憲也隱隱覺到了一絲不安。
之前張經為何難彈劾,恰恰就是因為名聲,功勛老將外加平倭有功,這樣的人按理說是動不得的,實在是動足了腦筋才給他安上了個“擁兵自重”的罪名,才惹得皇上屁股發(fā)冷腦袋發(fā)熱,給海瑞是斷然安不上這類罪名的。
因此,只要海瑞不提著刀子上京城揚言殺皇帝,他是無敵的。
到了這種程度,海瑞反而成為了一個沒人動得起的角色。
他該慶幸自己在浙南混,而不是浙北。
就在胡宗憲悶聲發(fā)財,楊長帆潛心造人造炮的同時。倭寇的劫掠卻從未停歇,甚至愈演愈烈。因此,新任直浙總督周琉壓根就沒有去過杭州,先不要說十難三策。平定眼前才是當務之急。
再看左右,皆是原先張經手下戰(zhàn)將,打了勝仗卻沒一個人有好結果,眾將同仇敵愾,正是出兵之時,相反。拓林眾寇按照和尚的說法,只當張經滾蛋直浙再無能人,傾巢而出。
杭州歌舞升平,蘇松血流成河。
這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苦戰(zhàn),一邊是打了勝仗反被削職的悲痛之師,一邊是傾巢而出的亡命之徒。
六月十五。趙文華再赴杭州。
與上一次不同,此番百官恭迎。誰都知道,趙文華在這里,就相當于皇上在這里,此番名為東南督軍,實為東南督察,誰少送了一份禮。誰多說了一個不,都會被死死記得,張經舊部拼了老命得勝而歸,不照樣該削職的削職,該領罪的領罪?
杭州城前,全浙江的官員大大小小排成了幾隊,楊長帆楊參議被強行推到隊前,相當于提了兩品的位置。他站在胡宗憲身側,暗暗驚嘆,怕是皇上來了也就這個排場了。
趙文華被二人攙扶著下車,嶄新的官服胸前一只錦雞朝天而鳴,像極了他得意的樣子,見了百官,高高拱手。
文武百官躬身行禮,楊長帆混跡其中,感受著這樣的威壓,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跟著身邊的人一起行禮了,這是一種氣氛。
百官就此迎上。
小一些的官別說搭話,臉都難露出來。
真正身在前列有說話機會的不過四五人,其中胡宗憲為首,身側是三司布政使、指揮使、按察使,再后面是楊長帆等人,即便是戚繼光也未進入這個隊伍。
幾位大員一一拜見,展現(xiàn)出了少有的熱情與謙卑,只為彌補李天寵時代因輕視趙文華犯下的錯誤。
趙文華再度光臨杭州,一掃先前的頹勢,當即開始指點江山。
“此番圣上命本官前來督軍,只望各位同仇敵愾,共退倭寇!”趙文華說著左右一望,眉色一緊,“總督何在?”
“報趙御史!”都司指揮使低頭進言,“蘇松戰(zhàn)事緊急!周總督正在蘇州一帶御敵!”
趙文華繼而問道:“直浙總督,該駐杭州御敵于千里之外,他把著蘇松,杭州怎么辦?”
胡宗憲在旁為難道:“趙御史,周總督其實還未來過杭州。”
“嗯?”
“周總督接任之后,直接從蘇松率兵退敵,還未赴任杭州。”
“這成何體統(tǒng)?”趙文華眼睛一瞪,“先前已于王江涇殲滅大隊倭寇,如今仍需總督親上前線?”
幾位面面相覷,最終紛紛望向指揮使,戰(zhàn)報他掌握的比較多。
指揮使只好上前稟報:“拓林倭寇萬余人,此前殲敵兩千有余,實是大勝。但此番倭寇傾巢而出,五六千之眾……”
“殺不完啊……”趙文華托腮皺眉。
正說著,一騎快馬自城北奔來,軍士手持軍報,滿臉興奮:“報!!!!”
轉眼之間,快馬行至眾人跟前,軍士打著滾花樣下馬,喘著粗氣興奮道:“報!我軍于滸墅關七戰(zhàn)七捷!殲敵六百!倭寇已四散而逃!!”
“好啊!!”指揮使聞言大喜,沖趙文華道,“趙御史一來,馬到成功!!”
百官紛紛拱手送上慶賀。
楊長帆混在其中,卻只盯著趙文華的臉色。
按照徐文長的說法,嚴黨以外的人,不得勝還能多混些日子,一旦得勝,這輩子他就走到頭了,張經就是榜樣。
果然,趙文華臉上浮出一抹憂色,隨即強打精神,沖胡宗憲道:“如今大破倭賊,爾等還不乘勝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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