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祈海祭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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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內,楊長帆與趙文華相對而坐,也是心中惴惴。
這轎車可比何永強那輛要講究太多太多,就算楊長帆不懂,看著用料的質地,紋刻的精致,也大概能定奪一二,如果何永強那輛是奔馳寶馬的話,這輛就是限量版的法拉利。
就算是當官的,就算有那么多錢,也不是人人都敢乘限量版法拉利出門,太高調了,除非你扛得起這樣的高調。
再瞻仰這位趙大人,臉上深深的皺紋,與永遠淡笑的表情,好像在告訴你,老子的城府,比太平洋海溝還要深。
可趙大人現(xiàn)在做的事可并無城府可言,他右手提著一只富貴鈴,左手輕拍,上下端詳,還挺感興趣。
“聽說是你做的?”趙文華笑問道。
“是草民做的。”
“海妃賜的?”
楊長帆尷尬起來,不是他詞窮,是他摸不清這位趙大人的路數(shù),您是信海妃還是不信呢?您是希望聽到怎樣的故事呢?
“海妃之意,草民不敢揣摩……”
“那人怎么說來著……”趙文華撓著下巴笑道,“我想起來了,這脆響,就是海妃在說話對吧?”
楊長帆更加尷尬:“這都是他們瞎傳的。”
“我是覺得,有那么些意思。”趙文華笑咪咪又撥了一下,“你可知道,我買這幾個風鈴是做何用?”
這位大人真是有惡趣味,軍情如此緊急,非要讓人家猜這個。
“給孩子把玩?”楊長帆隨口猜道。
“嗤……”趙大人露出了惡趣味的笑容,“不是給孩子的,比孩子大,再猜。”
“給……”楊長帆想了好久措辭才說道,“給明珠把玩。”
“還要大,再猜。”
“送友人?”
“還大。”
“給……朝中重臣……”楊長帆已經(jīng)開始虛了。
“更大。”
“首……首輔大人……”
“再大那么一點。”趙文華欣賞著楊長帆的慌亂。
楊長帆咽了口吐沫強行猜道:“給太子殿下……”
“哈哈!你裝什么傻啊!”趙文華捧腹大笑,搞得風鈴跟著晃蕩,“給太子他爹!”
楊長帆啞然盯著風鈴,雖然是他自己做的東西,但純粹就是個玩意兒,他根本沒指望,也不可能想到,現(xiàn)在這玩意兒已經(jīng)發(fā)光發(fā)熱到這般地步了?
“你自然不懂皇上的喜好。”趙文華看著楊長帆茫然的樣子,故作神秘地搖了搖頭。
楊長帆穩(wěn)住情緒說道:“要真是如大人所說,草民該拿回去適當加工,擦上金粉,抹上朱紅,方才入得了皇上的眼。”
“那你可錯了!”趙文華再次大笑,“皇上什么沒見過?你越涂脂抹粉披金掛銀,他越覺得俗!他偏偏喜歡清淡的,最好還帶那么一絲仙氣!就這樣剛好!你說的由頭也正合我意,海妃賜鈴!輕吟耳畔!按照皇上的教誨,越是一文不值的東西,越是自然的東西,才越有價值。”
楊長帆此時露出了和當時趙文華一樣的表情,人,原來可以如此無恥。
“而且你看,這事,剛好也串上了。”趙文華放下風鈴,頗為享受地娓娓道來,“此番我來浙江,正是為了祭海平倭,海神媽祖收到了我的誠心,賜你風鈴,將倭人驅船路線傳達與你,又讓你找到我,這功勞,不是你我各半?”
“草民不敢……愚純粹是一腔熱血……”楊長帆發(fā)現(xiàn)這人的無恥遠勝于自己,當即露出了欽佩的表情。
“不必過謙,聽我說。”趙文華嘴角一揚,“到了杭州,先談軍情,你務必言之確切,否則巡撫總督拒不發(fā)兵,受苦的還是百姓。”
“拒不發(fā)兵?”
“楊公子啊,天下的兵,一半駐北防虜,一半在南抗倭,我大明百萬雄師,若嚴防死守,倭寇還有膽子進犯?”
“趙大人說的是,可為何拒不發(fā)兵?”
“其實我沒必要說這么多,但你既是舉人之子,明事理,又承了海妃的交代,我就稍作解釋。”趙文華嗽了嗽嗓子道,“還不是擁兵自重,心疼自己養(yǎng)的兵,不想損兵折將。”
“衛(wèi)所不是朝廷……”楊長帆雙掌一拍這才反應過來,“主力都是募兵,各地養(yǎng)著的。”
“還有些眼力么!”趙文華露出了驚疑的目光,“此番我前來浙江,一來受皇命祭海,二來也是整風,江浙一帶之所以倭寇頻犯,實乃地方擁兵自重,任倭寇劫掠百姓。”
楊長帆聞言,沒忍住拍了一個靈魂級馬屁:“趙大人既有匹夫之赤誠,亦有天下之謀略,草民空有一腔莽勁,實在慚愧!”
“哈哈!”趙文華聞言大悅,“過謙,楊公子今日的表現(xiàn),已比我那幾個兒子要出色太多了。”
“大人過謙。”
“不過謙,這幾個兒子,真提不起來。”趙文華泯然搖頭,看起來對兒子真的很不滿意。再看楊長帆人高馬大,雖然衣著慘了點,但談吐思維實在上道太多了。
楊長帆從這個眼神中感受到了什么。
好像自己這會兒應該立刻下跪喊爹爹罩我!
可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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