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想藏嬌的陳阿嬌(三十三)(1/2)
(三十三)
他不甘……
一直以來,他都分不清對阿嬌究竟是何種感情。
純粹的感情嗎?
不,他做不到。
純粹的算計嗎?
也許,一開始是的。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那份不甘悄然醞釀發酵,以一種根深蒂固牢不可破的姿態沖破了算計。
所以,是他一手將自己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嗎?
進,進不得,退,又不甘心。
劉徹長嘆一聲,心中的情愫說不清,也道不明。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劉徹枯坐在燭火下,等待著天邊微光的亮起。
翌日,笙歌攜同劉徹一起向宮中的三位大佬敬茶。
竇太后,老當益壯,眼盲心不盲。
王皇后,慈眉善目下是遮也遮不住得野心勃勃。
最凄楚的,當屬景帝。
病痛的折磨,景帝消瘦孱弱,精氣神蔫蔫的,似是說話都費勁,處處流露出行將就木的絕望。
景帝將笙歌和劉徹的手疊放在一起,輕輕拍了拍,氣喘吁吁,眉眼慈愛“以后,好好的。”
“阿嬌,舅舅信你。”
笙歌知曉,這位令天下翕然,大安殷富的帝王走到了人生的暮年。
美人遲暮,英雄末路。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最是令人嘆息。
信她嗎?
笙歌看了竇太后一眼,心知竇太后將她的誓言告知了景帝。
她的權勢過重,若非誓言,無論是竇太后還是景帝都不會放心。
可也就是事實,她不會碰那個位子,也絕不會讓泱泱華夏分崩離析。
“舅舅放心。”笙歌并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輕聲道。
……
……
正月二十七,漢孝景皇帝劉啟在未央宮駕崩,十六歲的太子劉徹即位,年號建元。
同時,尊皇太后竇氏為太皇太后,皇后王氏為皇太后,太子妃陳氏阿嬌冊封皇后,母儀天下。
歷史大勢,好似從來都不會因一人而改變。
登基之后的劉徹,身為帝王,有了更大的自主權,不甘心做一個傀儡皇帝,開始一點點發展自己的勢力,伺機而動。
建元元年三月,封皇太后王氏的同母弟弟田蚡為武安侯,田勝為周陽侯。
只是,上有太皇太后竇氏,身側亦有皇后阿嬌,劉徹行事顧慮重重,束手束腳。
甚至,哪怕他刻意壓制,陳阿嬌在朝堂上的勢力依舊越發強盛。
皇后臨朝旁聽的呼聲,不知不覺間高漲。
劉徹氣急敗壞,已經不知砸碎了多少東西,心中對阿嬌的念想也徹徹底底被深藏。
大權面前,所有的兒女情長都是虛妄。
若是兒女情長擾亂他的大業,那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棄如敝履。
午夜夢回輾轉反側歸輾轉反側,但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著皇后臨朝。
他是新皇,年輕朝氣,文韜武略,根本不需要有人在他身側指手畫腳,尤其還如此光明正大的分了他的權。
針對越發高漲的呼聲,劉徹置若罔聞。
建元二年,三月,上巳日。
心中憋屈惱火的劉徹去霸上祭祀先祖,祈福除災,回宮途中,擺駕平陽公主府,借著探望之名,想著發發牢騷。
偌大的皇宮,他無半分自由,甚至無一人能傾聽他的煩躁。
如今,悲憤惱怒之下,只好尋他的長姐。
他也不想著長姐能夠為他出謀劃策,但總能讓他與日俱增的煩躁有舒緩的余地。
平陽公主輕車熟路的接駕,很快便安排好了酒菜歌舞,絲竹聲聲酒香凜冽舞女多姿,似是能讓人短暫的忘卻煩惱。
“陛下,心情可有好些?”平陽公主跪坐于劉徹身側的桌子前,柔和問道。
劉徹看著裊裊起舞拼命展示魅力的舞女,默不作聲。
他知曉長姐的打算,也不欲戳破。
長姐欲效仿曾經的館陶公主,擇良家女子欲以進獻天子,以維系榮寵。
當年栗夫人與館陶公主交惡的源頭,不就是因為館陶公主進獻美美人分了她的寵嗎?
不對,這個時候應該叫她館陶大長公主,或是竇太主了吧。
能夠培養出阿嬌這樣的女兒,的確值得自豪。
“長姐,阿嬌不是當年的栗姬。”劉徹沉聲提醒道。
若是陳阿嬌不愿意,這后宮絕難有新人。
不過,阿嬌也許根本不會在意這些事情。
新婚之夜,那些漫不經心的話語,猶在耳側。
從始至終,阿嬌要的都只是這個位子,而不是他這個人。
思及此,劉徹心中越發憋悶,仰頭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透明的液體劃過喉嚨,仿佛有一小團火焰在灼燒。
辛辣,凜冽。
劉徹的眼神籠罩著薄薄的霧氣,眼睛無神隨意的欣賞著動人的歌舞。
一群女子中,有一人清麗脫俗,貌美出挑,通身的氣質不似妖嬈的舞女,更像是出塵的青蓮,宛若天仙下凡,眉間一點朱砂,更是出彩亮眼。
頭戴黃蕊百花,清麗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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