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想掙扎的劉子業(二十一)(1/2)
(二十一)
“太傅大人是關心則亂了。”
劉子業不疾不徐,慢條斯理的理智模樣,讓太傅欣賞的同時,又有深藏的不安。
太子殿下的心性,到底得有多么的堅定和冷漠。
就好似皇后娘娘那些非人的奇葩操作,不值一提,如耳旁清風,吹散即過。
他也不知為何不安,明明太子殿下符合了他所有對于明君的暢想,完美無缺。
“太子殿下心中有數,老臣便放心了。”
“太子殿下,恕臣直言,這后宮之主,不僅有皇后娘娘。”
老太傅點到為止。
劉宋王朝自建國起,前朝與后宮便密不可分。
太后娘娘的母家,雖難及王家顯赫,但架不住帝王厚愛,自新皇登基,路家封賞不斷,家中男子皆擢升顯要職,女子也是得封鄉君。
無世家之根基,但卻手握實權。
更不要說圣上對太后娘娘格外愛重,凡太后娘娘所求,圣上從無反對。
于太后娘娘而言,眾皇子皆是她的皇孫,無甚偏私,但太子殿下可以嘗試脫穎而出。
嫡長子,本就是不一樣的。
劉子業本就是一點就透,只是,他好像下意識的便不會去主動靠近旁人了。
他自是知道父皇極為愛重孝順太后,否則也不會在確認太后不在京中便悍然起草檄文起兵。
也許……
可以試試。
劉邵曾經告訴過他,站在那個位置上,便能一切如愿,一切隨心。
如愿,隨心,多么具有誘惑力的詞。
于是在皇后和劉楚玉忙于籌辦百花宴之際,劉子業打著盡孝的名義成為了顯陽殿的常客。
太后路氏年逾四十,卻依舊貌美,歲月幾乎沒有舍得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而劉子業驚訝的發現,父皇似乎也頻于造訪。
劉子業總覺得每一次在顯陽殿偶遇父皇,氣氛都會變得有些奇怪,他說不清也道不明。
太后看向父皇的神情,像極了后宮那些妃嬪,只是又多了幾分傲慢與羞澀。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劃過,猝不及防,仿若晴天霹靂,讓劉子業愣在原地。
如此荒唐嗎?
也對,劉家向來荒唐。
古來荒亂之君,何代蔑有,然未有如江左劉宋之多者。
所謂的家法傳承,只有放情胡鬧,閨門宣猥,內外奸雜。
難怪乎,天下玄學名士,會如此看待劉家。
原來,是大家都瘋啊。
如此骯臟的血脈,又有什么傳承下去的必要,劉子業再一次多了自我厭棄。
可他依舊假裝不知,通過路太后,成功與路家搭上線。
百花宴上爭奇斗艷,嬌影綽綽,亂花漸欲迷人眼,至于迷了誰的眼,無需多言。
后宮入新人,皇后表現的雍容大度,持重有禮,頗有一國之母的典范。
王憲嫄目標明確,她要的亦是太后之位。
只要她賢名遠播,王家屹立不倒,太子之位攥著她血脈手中,那么她就無需與這些曇花一現的女子計較。
劉駿是什么性情,無人比她清楚。
貌美女子,多多益善,但劉駿絕不會上心。
所以,她所憂慮之事,從不在后宮,而在于前朝。
劉子業……
劉子業的存在就好似是懸在她頭頂的一把利劍,隨時都會掉下來。
可偏偏王家因為劉子業主動提了伴讀一事,對劉子業心存好感,不愿相信她所言。
而她對劉子業所做的一切,又不能對外人道,子尚亦未長成,使得她陷入僵局,進退不得。
……
……
人間忽晚,山河已秋,劉駿繼位后的第一個夏天,就在這種詭異的平靜中悄然逝去。
一切都是心知肚明,一切也都是不動聲色。
變化最大的當屬沈琛,他成功在瘋魔的劉子業手中活了下來,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姿態光明正大的融入了劉子業的生活。
最開始可憐巴巴大氣不敢出的小媳婦兒模樣,到現在的敢仰著下巴理直氣壯瞪劉子業,膽量是一日千里。
至于緣由,自然是劉子業縱的。
不同于沈琛的頑劣胡鬧,王家兒郎王澤,是典型的世家公子,一言一行,就好似是刻在模子里一般。
雖無趣了些,但也不負世家之名。
規規矩矩,無甚親近。
老太傅甚是奇怪,為何在兩尊大佛的耳濡目染之下,沈琛依舊能夠我行我素,沒有絲毫改變。
甚至有了太子殿下的撐腰,越發的肆意妄為,上躥下跳,真真是把皇宮當做了家,樂不思蜀了。
老太傅幽怨的看著劉子業,他是讓沈琛來吸仙氣,奮發圖強的,不是來尋靠山的。
劉子業摸了摸鼻子,佯裝不知,不言不語。
劉子業也表示自己很無辜,本來還以為老太傅指不定得白發人送黑發人,卻不曾想,會是如今這個結果。
必須得承認,沈琛過于明亮,過于鮮活得生命,讓他覺得礙眼的同時,又格外的艷羨,向往。
他明白,那是他的求而不得。
那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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