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九的話，何山?jīng)]有回答。
    走不走他說了不算，楊老九說了也不算，他得聽他老板張啟年的。
    大不了，以后從暗處轉(zhuǎn)到明面上來。
    就在這個時候，程嬌嬌的媽媽王春香朝著他們走過來了。
    “請問，你們有沒有看到我姐姐？沒有的話我再上別處問問。”
    五樓雖說不是很高，但爬起來也挺費(fèi)勁兒的。
    王春香當(dāng)了二十多年的老師，吃了二十多年粉筆灰，肺一直不太好。
    爬到四樓的時候，她叉著腰休息了一小會兒。
    就因?yàn)榈R了那么一小會兒的時間，她就完美地錯過了王春花被架走的那一幕。
    這住院部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樓梯，王春香上樓時走的是左邊那個，何山那幾個手下架著王春花下樓時走的卻是右邊這個。
    因此，王春香并不知道王春花已經(jīng)被迫離開這幢住院部大樓了。
    何山怕楊家人說漏了嘴，立即搶先一步回答“你說的是之前那個在走廊里哭鬧的女人吧？”
    王春香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何山看著楊家人，道“沒看到，我們都沒看到！”
    楊家人自然點(diǎn)頭。
    他們已經(jīng)從楊小建的嘴里聽說了，那個叫王春花的女人就是敲詐犯王小剛的媽，她本人也不是個善茬兒。
    她去而復(fù)返，又氣勢洶洶地沖進(jìn)來，肯定沒好事。
    何山能幫著他們把她架走，他們感激還不不及呢，怎么可能拆穿他？
    楊小滿看向王春香，扯了扯楊小建的衣服。
    楊小建立即會意，楊小滿是擔(dān)心程嬌嬌了。
    她那樣子跑下樓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楊小滿跟程嬌嬌之間的關(guān)系，又不尷不尬的，不好貿(mào)然表示關(guān)心。
    于是他便讓楊小建開口去問。
    楊小建對王春香道“阿姨，嬌嬌去哪兒了？我把她帶過來的，要是不帶著她一起回去，素素肯定要生氣的。”
    王春香急匆匆地說道“嬌嬌好找，她有手機(jī)，等會兒我給她打個電話就行。
    你們忙，我先告辭了，我得再去找一找我姐姐。”
    ……
    王春香走后，何山也走了。
    他直接走到醫(yī)院外面的一輛面包車前，打開車門，進(jìn)了副駕駛位置。
    何山對司機(jī)道“先回清江縣，把這個瘋女兒送回她家。”
    車開后，何山又轉(zhuǎn)頭看著已經(jīng)被手下塞住嘴、綁住手腳的王春花，道“你說你也是的，乖乖交了罰金過安生日子不好嗎？
    你跑到楊家人面前來鬧什么鬧？
    以后把招子放亮點(diǎn)，有些人不是你能隨便惹的。”
    坐在車后座上的一個手下問道“老大，把她送回家之后呢，要怎么罰？”
    何山道“還能怎么罰？
    把那些不見血的‘套餐’都給她上一遍唄！
    到時候，把她老公拉到她面前，讓他也睜大眼睛好好瞧瞧。”
    手下笑道“那他肯定得嚇破膽兒。”
    何山道“要的就是嚇破膽兒，省得他們像煩人的蒼蠅一樣天天找事。”
    王春花聽著他們的對話，心驚膽戰(zhàn)。
    他們口中的“套餐”，究竟是什么？
    她即將要面臨的酷刑，究竟是什么？
    王春花越是猜測，心中的恐懼感就越是強(qiáng)烈，整個身子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
    外人都走了之后，楊小建又和楊老九說了幾句話，然后就跟著楊曉燕和楊小滿一起到醫(yī)院外面去了。
    林春花需要安靜休養(yǎng)，他不宜在里面呆太久。
    楊曉燕帶著兩個弟弟去了醫(yī)院門口的一個花壇旁邊。
    花壇旁邊總共有三條長椅，只有中間那條是空的，其它兩條上都坐滿了人。
    三人坐上那條空長椅上，開始聊天。
    楊曉燕坐在中間，對著她左邊的楊小建道“十年不見，你出息了啊！
    不但考上了大學(xué)，還娶了縣城里的姑娘當(dāng)媳婦兒，孩子也有了。
    聽十五叔說，你一邊工作一邊在備考公務(wù)員？”
    楊小建有十年沒見過楊曉燕了，之前從楊老九他們口中聽說了楊曉燕回來的事情，卻一直沒能抽出時間來與她見上一面。
    這一見面，話就未免多了一些。
    他粗略地說了一下自己近十年的人生經(jīng)歷。
    然后對楊曉燕道“大姐，我跟小滿當(dāng)年就跟你說過，那個姓周的不是什么好東西，你還不信。
    你看看，你這些年過得多苦啊……”
    楊小建從楊老九和林春花那里聽過，楊曉燕被周慶軍坑的很慘。
    他心疼堂姐，說起周慶軍來，自然就沒有好話。
    他嘴里說個不停，完全沒注意到，楊曉燕的臉色越來越差。
    楊曉燕本來因?yàn)榫脛e重逢，心里還是挺高興的。可一聽到楊小建指責(zé)周慶軍，她就不高興了。
    “那是你姐夫！而且他對我一直挺好的。他臨死時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也是因?yàn)樗〉锰珔柡α耍X子糊涂了。”
    楊小建張了張嘴，沒再說什么。
    兩口子過日子，還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