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2)
?此次出行,楊逍帶了一隊隨從,沿途歇在明教分壇處。楊不悔不禁想起,當初她和張無忌西行路上是何等艱難,每行一步都是死里逃生。誰能料到,不過一年多,同樣的路程竟走得這樣輕松。楊不悔恍如隔世。她轉而想起到了武當,該如何向無忌哥哥的師叔伯們交代呢?
楊不悔心中煩悶,卻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應付分壇的各路神仙。在人前,她要把握好分寸。既不能事事搶在前頭,駁了楊逍的面子;又不能默默無聞,引不起別人的重視。要威嚴,也要親切。
好在她雖然不能把父祖的架勢學個十成十,總還有個六七分。足夠讓沿路分壇的人印象深刻了。
出昆侖,入陜甘,將到湖北地界。
楊逍與楊不悔越來越沉默,連帶隨行的人也安靜下來。一路上只聽到凌龍喋喋不休的聲音。
楊不悔坐在馬車里無所事事,只好和他斗嘴:“小凌子,你本來就是中原人,為什么二十多年不肯踏足中原?”
凌龍本來盤腿坐在馬車頂上,聽了楊不悔的話懶洋洋地躺倒:“我那個混蛋師父死啦。我到哪里都會想起他的可惡行徑。實在沒意思。剛好小逍逍去了西域,我就跟著一起去了。”
楊不悔聽他雖然一口一個混蛋師父,語氣里分明充滿懷念。楊不悔猜想,小凌子不愿再回中原,只怕是不想觸景傷情。這次是她軟磨硬泡纏著小凌子出來的。她有些抱歉,柔聲道:“小凌子,謝謝你啦。實在是無忌哥哥的師伯生了大病,我看世間除了你沒人能治,只有麻煩你跑一趟了。”
楊不悔掀開車簾,足尖輕點,輕飄飄地躍上車頂,伸手戳戳小凌子的臉頰。小凌子張嘴便去咬她的手指。楊不悔看他稚氣的模樣,好奇地問:“小玲瓏,你真的五十有四了嗎?我怎么看都覺得,你比我大不了多少。”
小凌子“哇哇”亂叫,一下子跳起來:“不許叫我,小,玲,瓏!!!!嗷嗷嗷,那個混蛋老頭子,給我取名字也亂七八糟!他說他爹爹叫老頑童,自己就叫小頑童,還非要叫我小小頑童。我打死也不愿意,他就給我取了個女娃名字。”小凌子蹲在車頂,鼓著腮幫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毫無威懾力地瞪著楊不悔。
楊不悔忍不住哈哈捶地大笑。
盡管楊不悔想要走得慢一點,這一日傍晚,他們還是到了武當山腳下一座小鎮里。安頓好后,楊不悔卻開始躺在床上失眠。她已經和爹爹說好,明日她先行上山向武當諸人交代,再安排后面的事情。
楊不悔咬住下唇翻了個身,心底不安。楊逍個性何等驕傲,上門賠罪這種事情,只怕是他平生頭一次了。但是,那天她開口要去武當,楊逍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隨后就拿出楊不悔曾戴過的鐵焰令,望著窗外高聳入云的山峰一坐一天。
坐忘峰,坐忘峰。當年楊逍選在此處隱居,是否想過有一天,真的只能對峰坐忘了。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楊不悔惆悵不已。她不清楚父母之間那復雜糾葛的往事。那日她隱身窗下,聽著紀曉芙對滅絕說:“弟子不能拒,**與他。”
紀曉芙敘述雖平淡,楊不悔卻大致從中猜到,只怕是郎有情妾有意、一個追一個逃。紀曉芙不愿是真,不悔也是真。
在不明身世前,楊不悔就從紀曉芙的神色中感到,她被濃濃的愧疚之情困擾著。后來楊不悔才明白,她是想向未婚夫道歉的。但是有什么事情讓她顧忌再三,選擇永遠的消失隱瞞。直到滅絕出現,那狠辣又不留情面的作風讓楊不悔頓悟:她的母親在保護她。
上武當,說清一切。這是紀曉芙的心愿,所以不管會遭遇什么責難,她都要替父母承受。楊不悔披衣起身,走到窗前,一陣飽含湖水濕氣的涼風迎面吹來,夾雜著斷斷續續的簫聲。
“咦?”楊不悔聽著耳熟,穿好衣服從窗戶躍出,踏著樹冠奔過去。不過里許便到了。
月明星稀夜,獨立暗吹簫。
楊逍一身白袍,盤坐于水邊大石上。嗚嗚咽咽的簫聲伴著一圈圈水波傳來,在這曠野里回蕩。月色籠罩他的背影,白日里的高大偉岸再找不到半絲痕跡,只余下天地無盡的寂寞蕭索。
簫聲纏綿悱惻,無限旖旎。只是在此時此刻,越是旖旎越顯傷感。楊不悔被勾起滿腹心思、一腔柔情,竟癡癡地站在原地垂淚不止。
一曲吹盡,楊逍呆坐半響,方沙啞地說:“悔兒,你來了。”
楊不悔輕輕擦掉眼淚,軟軟地答道:“爹爹。”她縱身而起,坐到楊逍身邊,撒嬌地挽住他的胳膊。
楊逍撫摸手中玉簫,回憶往事:“我小時候是個乞兒,六歲那年被我師父救下。師父為我洗干凈臉。我抬起頭,清楚地看到師父眼中的震驚。她失魂落魄地摔掉銅盆,無意中說了一句‘真像’。她問了我的名字,又低頭念了一句‘你也姓楊’。
從此以后,師父就帶我在身邊,收我為徒。
她每日穿著青衣,戴著人皮面具。我從來沒見過她的模樣。她常常對著我發呆。我便猜到,師父心底一定愛慕著一個男子。一朝錯付癡心,終身難得解脫。”
楊逍嘆了口氣,出神一會兒,又接著說:“我看著師父在思念中死去,下定決心此生決不能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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