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披。”
    羅青羽拒絕他的好意，在對面坐下，脫鞋上榻，抱起毛毛熊阻擋透進(jìn)來的絲絲冷風(fēng)。
    農(nóng)伯年瞅她懷中的公仔一眼，“我送的？”特眼熟。
    “嗯。”保存得跟新的一樣，羅青羽的下巴抵在毛毛熊的腦袋上，暖暖的。
    “長這么大，沒有其他男孩子送你禮物？”他看回電腦，隨口一問。
    “有，沒收。”
    “為什么？”
    “收了就等于答應(yīng)人家的約會，我哪敢收？”不管別人怎么想，反正她是這么想的。
    除了小學(xué)年代收過情書，其余禮物一概不要。
    現(xiàn)在的小孩特別精明，吃啥都行就是不吃虧，基于有付出必須有回報的原則，收了禮物就要跟對方處對象，否則就到處宣揚女方貪圖物質(zhì)，愛占小便宜。
    “不會吧？”農(nóng)伯年驚訝得睜大眼睛看她，“你吃過虧？”
    他和她才差幾歲，年輕人的價值觀差這么遠(yuǎn)嗎？在他那年代，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送禮是不求回報的。只要對方肯收，男孩便已心花怒放，哪敢提要求？
    “嘁，”羅青羽鄙視他一眼，“我有那么笨嗎？這是我初中女同學(xué)碰到的事。”名聲一壞，人人踩，校園暴力接踵而來。
    哦，不是她吃虧就好。
    農(nóng)伯年恢復(fù)平靜，視線重新回到電腦上，緩聲道：“不要被個別事例嚇倒，遇到喜歡的，還得勇敢踏進(jìn)第一步。”
    羅青羽抿一下嘴角，下巴擱在炕桌上近距離打量他，淺笑問：
    “年哥，你談過戀愛嗎？”
    農(nóng)伯年頭也不抬，唇角微彎，語氣里透出一絲戲謔笑意：
    “撩我？”
    “不敢，偶爾不小心聽說，在國外有很多女士想非.禮你。”羅青羽一臉純真地觀察他的表情，“可見你多受歡迎，你在外邊那么久，一直沒碰到喜歡的女孩？”
    “怎么，是我過年給你的紅包小了，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讓我給你介紹男朋友？”如果是后者，他手頭真的有很多優(yōu)秀人選。
    見他的表情一成不變，羅青羽頗覺無趣，不再看他，而是歪到榻的另一邊瞅著外邊的雪景。
    “我替干媽著急，你在國外極少回家，干爸有自己的應(yīng)酬。干媽是女人，有再多朋友也代替不了親人不在身邊的空虛感，你不覺得干媽越來越落寞了嗎？
    年哥，你是打算遵循國外的家庭模式，將來讓逐漸老去的父母進(jìn)養(yǎng)老院么？”
    如果她將來結(jié)婚，可能更喜歡傳統(tǒng)的含飴弄孫的晚年生活，即便大家平時不住在一起。
    農(nóng)伯年聽罷心頭微動，瞥她一眼，語調(diào)平淡，“所以你多給她打電話聊聊天，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你該知道她很喜歡你。”
    他當(dāng)年到國外求學(xué)，曾經(jīng)拜托母親每年給她寄生日禮物，努力提高她找男朋友的品味，別讓外邊的混小子用一杯紅糖水給騙得走人又走心。
    但看看這些年，她給小丫頭寄的不僅僅是生日禮物。
    “干女兒再好，能跟親兒子相比？”羅青羽無奈坐起，眉頭輕皺，“舉個例子，在你眼里，我和外邊的女人誰更重要？”
    “當(dāng)然是你重要。”看把她急的，農(nóng)伯年好笑道，“小青，我們家有些事你不了解，但在我媽眼里，你和我是一樣的。”
    呃，羅青羽抱著毛毛熊呆坐著，目光落在亭子的屋頂上。咋說呢，他這話聽著好像不大對勁。
    “總之我和你哥一樣，身在外，無法孝敬父母。你做妹妹的辛苦些，平時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四位老人家，好讓我們放心。”見她呆若木雞的，忍不住拍她后腦勺，“聽到?jīng)]有？”
    “聽到了。”羅青羽抬頭瞅他，神情無奈，“年哥，我腦震蕩了，要給紅包才能好。”
    農(nóng)伯年：“……”好像沒用力啊？
    瞅瞅她那雙認(rèn)真的滴溜溜轉(zhuǎn)的眼睛，得，自己認(rèn)的妹子，跪著也要寵下去。發(fā)個66666的紅包，調(diào)侃她敲詐的功力越發(fā)6了。
    但羅青羽的手機(jī)不在身邊，暫時沒收到。
    “對了，年哥，你那間研究所是干嘛的？研究藥物還是什么？”
    “通過基因組學(xué)為健康問題尋找解決之道，包括藥物研究，怎么，你想報名應(yīng)聘？正好我缺個秘書。”專門負(fù)責(zé)他在大洋彼岸發(fā)回來的研究報告，督促所里的同事努力工作。
    就這兩樣工作，忙完了，她愛去哪去哪，沒人管。
    “誒？唉，我不是那意思，我現(xiàn)在好歹也是紅人，用得著當(dāng)你秘書？”羅青羽鄙視他一下，從寬松的袖袋里掏出一密封袋的五色藥丸和一張配方，“給你。”
    “什么東西？”農(nóng)伯年眸色微深，不動聲色地伸手拿過來看了一眼，“咦？寧姨的藥豆？”
    “嗯，”羅青羽點點頭，組織一下語言才謹(jǐn)慎開口，“你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吧？”
    農(nóng)伯年抬眸，盯著她的臉點點頭，“知道，你說。”
    “除了看見壽命，還有一個詛咒，救人的話我要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羅青羽抱著毛毛熊，看著亭外的冰天雪地，“媽很害怕，在我小的時候到處尋人解咒……”
    紙是包不住火的，她既然做不到見死不救，那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