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醒(1/2)
“咚,咚,咚”黃昏時分,悠悠的銅鐘鳴聲響徹在街道上,傳遍公園,路上,碌碌的行人,匆匆的趕路,夕陽西斜,一抹橙色透亮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腳邊,他神色安詳,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仿佛熟睡,蓋在臉上遮光的報紙記錄著最近的新聞時事,報紙不貴,一份三角。
但是這個年代,報紙已經成了落后的新聞媒介,信息的傳播速度遠遠慢于各式各樣的新型通訊設備,現在還看報紙的,除了年紀大的老人以外,也不剩下多少了,“咕咕,咕咕”幾只鴿子漫步在噴水池周圍,享受著人們送來的免費谷粒,一份閑情蕩漾,恬靜的環境,與路人的忙碌,對比鮮明。
這鋼筋與混凝土構成的叢林中,鴿子們活得遠比人們愜意,因為它們容易滿足,沒有過大的欲望,也就沒有過多的追求,也就沒有那么多的煩惱。
楊俊生打著哈氣,拿開遮面的報紙,眼角噙著淚水,悠悠轉醒,又是一個哈氣,他站起身,愜意的伸了一個懶腰,扭了扭臀部僵硬的大肌肉群,活動著疲倦的筋骨,第九區的街道依然平靜,平靜的讓你覺得它平凡,甚至有些平庸,不得不說,是一個十分適合養老的三線城市。
明清年間,這里南船北馬,五衢通航,京杭運河的穿城而過,使得淮瀾市的發展達到頂峰,但隨著時代的發展,航運的速度已經滿足不了現代化的需求,漸漸地,淮瀾市的發展緩慢了,正是這種小城文化,讓許多人覺得安詳,舒適,正如生活一樣,適合養老。
“嘀嗒,嘀嗒。”一些細而小的聲音傳入耳目,一陣并不瓢潑的雨,下的淅淅瀝瀝,雖然不大,卻很密集,很快就透濕了楊俊生的外衣,他邁開雙腿,朝著一公里外的住房奔跑,每一步都很勻稱,步伐拉開的不大,看著很是矯健,行人們也都帶上帽子,躲到屋檐下,避免雨水的侵擾,不然感冒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楊俊生的呼吸頻率固定、均衡,每一次呼與吸都把持著節奏,這是他在部隊里被訓練出的習慣,即使因故退役了兩個月,他依然保持著在部隊里的習慣,每天七點準時起床,生物鐘早已被鋼鐵般的規紀調教的十分適用
簡單的吃一些豆漿油條,或者是辣湯加上牛肉包子,亦或是一碗讓你贊不絕口的回歸肉蓋澆面,多炸紅椒的那種,確是酣暢淋漓,然后慢跑熱身,鍛煉身體,保持素養,規律化作息,楊俊生人不在軍營,心卻永久的留在了那里。
今日,他依舊如此,到公園里坐一坐,讀一份報紙,興起時買上一包自助鳥食,喂一喂可愛的鴿子,晴天的陽光照在人臉上,直迷了瞌睡人的眼。遂閉眼休憩,等待黃昏時的鐘鳴將他喚醒。
然而,睡眠中的人終究會夢醒,他楊俊生也不例外,再睜開眼,眼前的云雨不在,街道不在,行人不在,萬物消退,獨留下一份虛空,他瞇了瞇眼,用手扶住脹痛的腦袋,一陣陣暈沉的感覺,像是一輛貨車撞擊了超市,貨架上的物品拋飛,散落一地,楊俊生的思維也是這樣,分不清眼前是夢境還是現實。
“嘀嗒,嘀嗒。”又是這種嘀嗒的聲音,夢中的雨滴也是這種音色,令人舒心,而又反感其一成不變,不過這回卻是墻面上石英掛鐘秒針一秒秒運動的聲響。
西方古語曾記,“當時鐘的分針與時針與秒針,三根針尖同時指于一點時,沉睡之人將會從迷夢中醒,不論夢的多沉淪,夢的多深遂,所以當鐘擺置于墓地,亡者也將從黑暗中蘇醒,從輪回的迷霧中回歸。”
現實世界哪里有這么玄乎,楊俊生睜開微微充血的雙眼,眼白中幾根粗大的血絲交錯,盯著蒼白的天花板,還有吊燈,確立了自己不在公園,而在自己居住的高級公寓樓內,昨天淋了雨回來,腦子昏昏沉沉,沖了個熱水澡后爬上并不柔軟的板床就睡了過去,半夜又被友人叫去吃了一頓燒烤。
數瓶12度啤酒下肚,已然有些多了,宿醉的感覺,并不良好,甚至讓他厭惡,楊俊生穿戴好衣服,將床上的棉被疊成一個豆腐塊,四四方方,棱角分明,內務永遠是最體現一個軍人素質的,即使退役了,依然如此。
拉開窗簾,外面的太陽又快落山,日落東北,“我這一覺居然睡了一天,都快晚上了,當真是墮落。”楊俊生自我嘲笑道,要是在部隊,點卯沒到,那可是要加訓練量的,“楊俊生,今晚加練一組體能。”教官的大嗓門似乎仍在耳邊。
花上一些時間洗漱,打開房門,走出小區,太陽的余霞遠在天邊,還余下一點,對世間戀戀不舍,又無力的消逝,充斥鈉蒸汽的路燈亮了,橙黃色的光芒穿透黑暗,代替太陽繼續散發光明,路邊的霓虹燈一扇扇亮起,絢爛的廣告牌、熒屏吸引著下班人們的眼球。
人類的物質文明繁華,進而也就催生了人類對于物欲的追求,也就有了貪婪,恨自己不能掌控一切,所有資源據為己有
“玉露瓊漿,永保安康,每日一瓶,強身健體,讓你活到120歲。”看著電線桿上貼著的小廣告,楊俊生感嘆現在的保健品真夠扯的,也就能騙一騙那些空巢在家的老頭老太太,人類總想長生,為的就是滿足自己的欲望,縱然欲望可好可壞,無法繞開的卻是對于物質的追求與留戀。
這恰恰是人類奇怪之處,每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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