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年,我們還小(1/2)
2000年,那年我12歲,無憂無慮的年紀。那時的我喜歡騎著腳踏車和路邊的小樹招手,沒事陪爺爺家的老黃牛聊天,帶著我家那只長得像狼卻被喚作“狐貍”的大蠢狗去田地里撒歡,偶爾也會和村里的小伙伴去村邊的小河里去抓魚或者掏螃蟹。那時候我生活的村莊大部分還是錯落有致的瓦房,不似現在雖然都是整整齊齊的三層洋樓,看似整潔,卻空洞的如同站立的大盒子,毫無生氣。
我是個“留守兒童”父母不在家,由爺爺奶奶代管的小孩,從小在農村長大,那時候小學是5年制的,自我記事到小學畢業,我就沒有離開村莊超過兩公里。一直到我到了上中學的年齡,父母不得不把我送到鎮上去讀書,我才算離開了我那貧窮卻溫馨的小村莊。
集鎮離我居住的村莊并不遠,4公里的路程。那時候村與村之間的道路都是土路,一下雨就泥濘不堪,走上去深一腳淺一腳的,加上周圍都是莊稼和土墳堆,行走其間,異常恐怖。于是,父母思慮再三,又把我寄宿在一個親戚家里。就這樣我開始了初中三年的求學生涯。
2003年,中考結束,我終于松了一口氣。連續幾個月的緊張復習備考狀態終于解除。本以為可以瘋狂的玩幾天,但是由于那段時間“非典”疫情緊急狀態還沒有完全解除,考試結束后老師們再三囑咐我們,不可以去人群密集的地方,公共場所最好都不要去。我們班本就是一群聽話的孩子,那年暑假我們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家里。而就在那次分別之后,有些人,直到現在,我們再也沒有遇到過。
中考成績很快就下發到我們這些辛辛學子的手中,那年由于“非典”疫情,取消了理化試驗和體育加試,這對于我們這些鄉鎮中學的學生是十分有利的。所以我們齊園鎮中學初三實驗班破天荒有七個人考上了縣重點高中我是其中之一,這可以說打破了本鎮5年來的歷史記錄,班主任高興得挨個打電話讓我們七個人早上八點半去齊園中學初三實驗班教室等他。
那天我去的很早,七點十分左右我就到達了學校。由于放假的緣故,學校靜悄悄的,大門緊閉,一個人都沒有。我看看四周沒人,于是把袖子一捋,卷起褲腳,爬門翻身進了校園。七月的朝陽透過樹縫凌冽的照進校園內,早起的蟬兒“吱吱吱”的叫著,往日與同學們戲耍的小道上長滿了雜草,旗桿上的五星紅旗也有氣無力的輕輕舒展著。我穿過花廊,順著樓梯一口氣爬到三樓的初三實驗班,熟練的拉開教室中間面向走廊的窗戶,右手一撐身體,翻身進屋,順手拉開板凳就一屁股坐下,抬頭一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是他,岳丘山。
岳丘山似乎沒有覺察到我的突然進入,依舊在離我兩排距離的位置上坐得筆直,好像整間教室就他自己一樣。我的心“突突突”猛烈跳著。他依舊穿著平時愛穿的白襯衫,留著板寸頭,坐姿一如他上課時候的端莊。看著他的背影,我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我多想告訴他,我可能不會和他一起去昌隆一中了。這時我耳朵里傳來父母近乎懇求的聲音:“青青,爸爸媽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知道你多么想上高中,可是爸爸媽媽實在不放心啊。先不說高中學習壓力那么大,你成績又不太穩定。你又長那么漂亮,你伯伯這兩年經常打電話說,你天天上學都有小男孩跟著,小男孩寫的情書,他都收了好幾封,你一個人去昌隆上高中,萬一”想到這里,我的心猛烈的疼了一下。我知道父母不讓我上高中的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就是我哥哥不同意。父母不同意我可以反抗,但是我哥哥不同意,我是連反抗都不行的。我哥哥是個被寵壞又極度自私的人,他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父母花重金人托人的把他送到昌隆最好的小學,并為了他的生活起居,又花重金安排他寄居在昌隆縣一個遠門親戚家。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哥哥為什么那么強烈的反對我去昌隆上高中,后來大約知道,哥哥在學校常常被人欺凌,成績也不理想,他可能怕我去了之后會遇到和他同樣的遭遇。那時候我不理解,于是我拼命的反抗,換來的也是他往死命里的毆打我。
岳丘山,對不起,我食言了。我知道這幾個月你為了迅速提高我的成績所做出的努力,你知道我數學不好,就把初中三年的數學所有重點內容整理成我能理解的筆記,從題型分析到實踐練習的每一個環節,都是精心挑選。甚至為了引起我的學習興趣,每個重點環節都是用五顏六色的不同型號的筆標示出來。在你的努力下,我才有現在的成績。我們說好的,要一起進步,一起變成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人。你說希望我們考上同一所高中,繼續一起好好學習想到這,我眼淚唰啦啦順著臉頰留下來。我剛想站起來和他說話,忽然又想到中考結束的時候,看到他和班級一個女孩走在大街上的事情,我又定定的坐下來。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中考最后一天。由于“非典”疫情的關系,2003年的中考并不像往年那樣把各校考生打亂的七零八落,基本上一個考區都是幾個鄉鎮中學之間的相互打亂。所以,那年我們班凡是參加中考的學生都被分到了昌隆實驗小學考區。每科考完之后到指定地點集合,由班主任帶到指定的住宿地點。中考最后一門學科結束后,天色還早,于是班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