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陽，你……你能告訴我，怎么才能讓他帶我去他住的那個大城市？”
    海星看著隱在黑暗里帶著黑色面紗的女人，有些忐忑的開口。
    她其實很怕看到她的眼睛，不是說她的眼睛很嚇人，相反很漂亮。
    可是每次看到她的眼睛，她總不自覺的趕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讓她禁不住瑟瑟發抖。
    絮陽看著眼前明明害怕得在顫抖，卻還在努力直視她的少女，那雙清澈純凈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些她似曾相識的東西。
    她蹙了蹙眉，沉聲開口，“海星，你還記得之前曾經答應過我的事嗎？”
    海星條然一怔，腦海中浮現那天她站在海面上對她說的話，
    “海星，我欠你的祖先一個人情，我可以給你一雙腿，也不需要你的聲音和你的頭發，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她問，什么事。
    絮陽那一刻的神情比她剛出現的時候還要冷，她說，“永遠不要愛上人類。”
    她不懂她為什么會突然提到這個。
    她看向絮陽，問道，“我記得，不過我不明白，愛是什么？為什么不能愛上人類？”
    絮陽看著她疑惑的神情，淡聲音淡漠，“因為你一旦愛上人類，魔法就會慢慢失效，愛的越深，你身上屬于人魚的特征越明顯，總有一天，你會被人類發現，永遠沒辦法回到你的爸爸媽媽身邊。”
    海星一愣，她沒想到會是這樣。
    可是，她到現在還是人類的樣子，也就代表她沒有愛上人類不是嗎？
    她只是想待在他身邊而已。
    他……看起來，太孤單了，可是他一見到她笑就會笑，她喜歡看他笑的樣子。
    “絮陽，你放心我會記住你說的話的，不會愛上人類的，請你告訴我，怎么才能讓他不要趕我走？”
    少女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眸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她，閃爍著她所熟悉的天真和執著。
    一瞬間恍然看到了千年之前，也有這么一個少女，也曾為了一個人類甘愿獻上她的一切。
    她的聲音，她的長發，最終是她的生命，可自始至終，那個男人卻從未想起過她的存在。
    她看向不遠處畫室窗戶前閃動的人影，這個小鎮發生的事，她都知道，她也知道那個男人或許是不一樣的。
    可是，她很清楚，就算她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少女還是會像當年那個女孩一樣，癡迷，執著，不撞南墻不回頭。
    她冷硬的聲音響起，“他既然不帶你走，你可以跟他叔叔走。”
    她垂下眼眸，心底冷哼道，沒有他護著的人類世界，她很快就會因為對人類失望而離開。
    海星條然一喜，急忙道了聲謝謝后便轉身朝某個方向離開。
    她知道他的叔叔住在哪里，她這就去找他。
    他不是想要帶她去唱歌嗎？他一定會帶她走的，到時候他想不答應都不行了。
    “你不阻止她么？”
    絮陽看著漸漸從畫室出來的挺拔削瘦的身影，沉聲問道。
    從她剛出現到現在，她就知道這個人類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卻一直沉默到小海星離開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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