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學(xué)修的話說的也直白，我連忙走出了房間，點頭說道：“是的，梁老先生，后天晚上的一戰(zhàn)至關(guān)重要，將關(guān)乎整個四九城陰陽兩界的局勢。所以我希望能夠募集到更多人的幫助。當(dāng)然，這并不是強制要求，我只是希望您能夠來幫忙。”
    梁學(xué)修微微一笑，也不客氣，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坐下，笑著說道：“林楊，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你和你爺爺說話簡直一模一樣。”
    “哦？”我一愣，問道：“您跟我爺爺?shù)降子性鯓拥慕磺椋俊?
    “這件事情可就說來話長了……”梁老先生微微一笑，巧妙地避過了我的問題：“不過從你的身上我能看到年輕時候他的影子。你想讓我來幫助四九城度過這一次天劫。對吧？”余吉陣號。
    我點了點頭：“是懇求您，我懇求您答應(yīng)我。”
    梁老先生笑了笑，說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像你這么熱血，心懷天下，恨不得自己一個人拯救蒼生……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這樣的行為反倒是錯誤的，我勞苦奔波的好幾十年。到頭來天下還是那個天下，反倒是我自己變了。”
    “哦？您自己變了？”我詫異問道。
    梁老先生微微一笑，說道：“我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這天下間最沒良心的就是老百姓，你還記得么？”
    我當(dāng)然記得，梁老先生那番驚世駭俗的言論到現(xiàn)在我都記憶猶新。
    雖然我不能完全贊同，但是梁老先生的看法畢竟有他獨到的地方。
    梁老先生兩腿一翹，繼續(xù)說道：“哈哈，你還記得就好，這天下間的人最為可恨，你對他們好。他們未必記得，但是如果你做出了任何一點讓他們不舒服的事情，哪怕只是瞪了他們一眼，碰了他們一下，他們就恨不得一輩子記著你，把你當(dāng)成他們的殺父仇人！”
    “老先生……這句話有點……有點過了吧？”我連忙問道。
    梁老先生哈哈一笑：“不過，根本就不過。這就是這個世界，就是這些人的德行。再換個說法，比如說一群人。你最開始天天給他們幫忙，受苦受累，他們未必會領(lǐng)你的情，就算領(lǐng)你的情，那也只是暫時的。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忽然不給他們幫忙了，你猜他們會怎么著？”
    “怎么……著？”
    “他們會怨恨你，恨不得把你說的無比低賤，恨不得用自己的吐沫淹死你！”梁老先生哈哈一笑，說道：“所以既然這天下是個這樣的天下，百姓是個這樣的百姓，那我為什么還要幫忙呢？四九城的百姓難道會好到哪去么？”
    我怔住了，我以為上一次梁老先生對我說的話只不過只是偶然，然而我沒有想到梁老先生心中居然有這樣根深蒂固的成見。
    我想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對于梁老先生我根本無法反駁。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道：“哈哈，林楊，說實在的，我早就看透了。所以才會這么消極。就拿這二十年來說吧，二十年的時間，我曾經(jīng)以為我真的能夠拯救天下蒼生，可是到頭來呢？天劫該來還是來了，當(dāng)初你爺爺在我面前許下的雄心壯志沒有一個實現(xiàn)了，我唯一改變的是什么呢？是我自己……這二十年我一次家都沒有回去，我的家人甚至以為我死了……這才是我能夠做出的改變……你醒悟吧，一個人不能改變天下，只能去適應(yīng)天下，一個人只能改變他自己。”
    我有些無語，因為我發(fā)現(xiàn)梁老先生的思維已經(jīng)很牢固了，不是我一言兩語能夠動搖的。
    這是他二十年中形成的觀念啊！
    我一聲苦笑，面對著坐在藤椅上的梁老先生，搖頭說道：“既然您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那么我說什么也都是枉然了。”
    梁老先生微微一笑：“這倒也不是，我不會為了天下人而幫助你，但是我卻可以為了我自己的親人來幫助你。”
    “這……是什么意思？”我詫異問道。
    “我只有小楓這一個孫女，而且我孫女的心里唯一的男人就是你，這點我知道，她甚至曾經(jīng)告訴我，她甚至愿意和別的人分享你……”說到這里的時候，梁老先生的臉上有些苦澀：“我知道她說這句話到底是什么含義，我知道在她的心里你到底已經(jīng)重要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林楊，我不會為難你，我可以幫助你，甚至可以為你獻(xiàn)出我老邁的生命，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必須要接受小楓，像夫妻那樣接受小楓，可以么？”
    梁老先生的話說的很直白，已經(jīng)不能再直白了。
    面對這梁老先生，我苦笑了一聲，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沒想到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小楓爺爺給我出了這么大的一個難題。
    ……
    明月高懸天邊，今天晚上四九城的天氣異常的好。
    能見度頗高，于是我可以直接看到遠(yuǎn)方的鬼婆娑。
    我們一路朝著鬼婆娑進(jìn)發(fā)，全都沉默著，但是我們的心，都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
    我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背后一左一右是沉默的二叔和松鶴仙者。
    松鶴仙者雖然告訴我他的傷勢已經(jīng)痊愈了，但是從走路的姿勢我能夠看得出來，他還是無法活動自如。
    再往后是老貓和大黃，大黃背著自己的斬鬼劍，老貓則手上纏著紅繩。
    老貓嘴上叼著煙頭，猩紅色的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