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之后，周楷瑞就把蘇應(yīng)衡拉去說話。
    艾笙則被梁嫣拉著聊天。
    梁嫣的手機響了，便出去接電話。
    花廳里便只剩艾笙一個人。
    她正低頭看手機，旁邊的椅子微響了一下。
    還以為是梁嫣回來了，一抬頭，是周云舒。
    周云舒冷然地站在那兒，一身郁氣將她的臉色襯托得很壞。
    艾笙愣了一下：“有事嗎？”
    她不會還在記恨那天沒帶她去見鄭翠山的事吧？
    周云舒聲音低啞地開口：“怪不得不讓我和鄭翠山在一起。呵，真是卑鄙”。
    她一開口就這么火爆，艾笙擰眉：“隨心所欲地懟人，是你的特殊愛好？”
    “少跟我扯其他的！你還不是跟他同流合污，明明是他和鄭菁菁之間的糾葛，卻要連累到我頭上，這公平嗎！”
    艾笙表情頓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周云舒和鄭翠山的事，不管是蘇應(yīng)衡還是周楷瑞都大力反對。
    就像周云舒說的，難道真的是因為兩人的身份懸殊太大？
    如果艾笙不知道蘇應(yīng)衡對鄭菁菁的怨念，也許會這樣想。
    但現(xiàn)在，她幾乎肯定，兩種原因都有。
    “虧我還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你肯定在心里笑我是個白癡！這么耍得人團團轉(zhuǎn)的滋味很好玩兒嗎！”，周云舒越說聲音越大。
    艾笙抬眼定定看著她：“如果你想把所有人招來，盡管這樣大喊大叫。就算你和鄭翠山在一起了，鄭菁菁知道你是蘇應(yīng)衡的表妹，還會讓你和她弟弟在一起嗎？明明是她做了錯事在前”。
    周云舒深深呼吸，然后抹了一把臉，最后冷冷地說：“這件事我不會就這么算了。誰要是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心慈手軟。誰毀了我的愛情，我也要讓對方嘗嘗惡果！”
    她幾乎是用賭咒發(fā)誓的語氣說的這番話。
    而后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轉(zhuǎn)眼，艾笙的期末考試已經(jīng)結(jié)束。
    考完最后一門，寢室其他幾個人都迫不及待收拾東西要回家。
    艾笙也要帶幾件東西回去清洗。
    剛忙活完，就接到了姬牧晨的電話。
    姬牧晨說他到京里出差，正好見見面。
    上次回束州，艾笙去江家探望過江世存。
    不過當(dāng)時姬牧晨在公司，沒見上面。
    新土遇故人，艾笙心里也十分高興。
    兩人見面的地點就在學(xué)校后街的一家冷鍋魚。
    姬牧晨一向準(zhǔn)時，艾笙進(jìn)了店門，一眼就看見他。
    沒辦法，他一身筆挺西裝在一群大學(xué)生中間實在顯眼。
    艾笙上前去，打量他一圈。
    他的氣質(zhì)更加沉穩(wěn)，笑容從含蓄漸漸變得真切。
    “你好像瘦了一點兒”，他也在打量艾笙。
    “苦夏”
    見她抽了紙巾去擦凳子，姬牧晨說：“已經(jīng)幫你擦過了”。
    艾笙“啊”了一聲，“看來你來得真挺早”。
    連這種事情也一起做了。
    姬牧晨一笑起來眼睛就彎彎地，很溫暖，“你在這所大學(xué)的人氣也挺高，不少人都在看你”。
    自從蘇應(yīng)衡發(fā)了那條微博之后，被人關(guān)注已經(jīng)成為常態(tài)。
    艾笙漸漸也習(xí)慣了。
    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還不是一樣？名片準(zhǔn)備好了嗎，等會兒一定有人過來問你要號碼”。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起來。
    “什么時候給我發(fā)請柬？”，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艾笙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請柬？”
    姬牧晨給她倒茶，涼山的苦蕎茶，氣味清香。
    “你還真是萬事不理，蘇先生一早就跟家里打過招呼，要和你舉辦婚禮”，姬牧晨無奈搖頭。
    怎么就跟被蘇應(yīng)衡養(yǎng)傻了似的。
    艾笙“哦”了一聲，“放心吧，少不了讓你出份子錢”。
    “送你幅畫吧，你向來喜歡這個”，又含笑調(diào)侃她，“文藝女青年”。
    艾笙很快聯(lián)想到：“不會是我母親的畫吧？”
    姬牧晨愣了一會兒，又搖頭失笑：“你這樣敏銳，還算什么驚喜”。
    再一細(xì)瞧，她眼中似乎帶著幾分躊躇。
    以前不知道還好，現(xiàn)在清楚了母親和蘇燁的糾葛，總覺得讓蘇應(yīng)衡看到關(guān)于母親的東西，哪里就怪怪地。
    姬牧晨問她：“怎么了？”
    憋悶的心事堵在胸口良久，艾笙忽然有種傾訴的沖動。
    還沒細(xì)想該不該對姬牧晨道出實情，就已經(jīng)脫口道：“你知不知道，我母親曾經(jīng)和蘇燁有過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