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應(yīng)衡簡直要氣笑了，這個女人還真是得寸進(jìn)尺。
    “或者你并不期待這樣的出行？”，他拿著筆尖，在辦公桌上篤篤地敲。
    何苒趕緊說沒有，“只是想人多熱鬧一點”。
    蘇應(yīng)衡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
    下午白雨萌的高中同學(xué)約她出去吃飯，韓瀟照例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最近韓瀟有點反常，艾笙總覺得她怪怪的，有時候打電話都得避著人。
    可能是談戀愛了吧。
    作為已婚婦女，艾笙竟然落了單。
    她在食堂吃了一碗牛肉面，正嚼著口香糖，想去溜個彎兒。
    然后就接到了蘇應(yīng)衡的電話。
    他問：“吃飯了嗎？”
    艾笙“嗯”了一聲：“吃了”。
    蘇應(yīng)衡看了一眼手表，她在學(xué)校的作息和家里明顯不一樣。
    “我在你們學(xué)校操場等你”，他淡聲道。
    艾笙詫異：“哪個操場？”
    “最大的這個”。
    掛斷電話，艾笙噠噠地朝操場方向跑去。
    這個時間段正是鍛煉身體的時候，操場上很多人。
    跑步或者做染指運動，還有小情侶在跑道內(nèi)側(cè)的草地上膩歪。
    面積太大，天色也漆黑朦朧，艾笙眼睛搜尋了好一陣，沒看到蘇應(yīng)衡在哪兒。
    突然看到操場一角徐徐飛去孔明燈，隱約的光亮從紅色的燈罩里透出來，儼然成了浪漫的代名詞。
    身邊有女孩子發(fā)出“哇”地驚嘆，問同伴是不是有人在求愛。
    畢竟今天不年不節(jié)地，放孔明燈就是圖開心？
    孔明燈越來越多，三只，五只……最后數(shù)十只飄到漆黑的夜空，成了大顆的星星。
    艾笙沒空賞景，在人群里張望，卻沒看到熟悉的身影。
    突然同班的女生拉住她：“你竟然在這兒，有人跟你表白呢”。
    艾笙“啊”了一下，“誰？”
    “不知道，但孔明燈上寫著你的名字呢”。
    艾笙抬頭，孔明燈已經(jīng)飄到十幾米高，可見度又低，看不出所以然來。
    以前也有男生給聲勢浩大地表明心跡，艾笙第一感受是蘇應(yīng)衡也在這兒，估計那個醋缸會爆炸。
    艾笙的手機(jī)忽然想了，接起來就聽蘇應(yīng)衡說：“我在你身后”。
    她扭過身，看見角落里的桐樹底下站著一道清冷身影。
    他穿著深色的休閑褲和丹寧夾克，指尖夾著一點猩紅，在沉黯的色調(diào)中顯得璀璨。
    艾笙快步走過去，看見他戴著鴨舌帽。
    等她站在一米開外，蘇應(yīng)衡就把煙滅掉，將煙頭扔進(jìn)旁邊的垃圾桶。
    在公共場合，艾笙和他在一起就會下意識地掃蕩周圍環(huán)境。
    現(xiàn)在還算安全，所有人都看孔明燈去了。
    人群背著他們，嘈雜聲也有些遠(yuǎn)。
    蘇應(yīng)衡抬頭，他上半邊臉隱在帽檐的陰影里，俊美的下頜線條倒是一覽無余。
    “你這樣有點想落拓的搶劫犯”，艾笙跟他說道。
    蘇應(yīng)衡輕笑一聲，“所以站那么遠(yuǎn)，怕我打劫？”
    “我一窮二白，哪有什么好打劫的”。
    蘇應(yīng)衡輕笑一聲，“少妄自菲薄，你明明全身是寶”。
    艾笙斜他一眼。
    蘇應(yīng)衡手臂伸過去，拉住她的手。然后掰著她的肩膀，讓她面對操場，從后面擁住她。
    “喜歡嗎？”，蘇應(yīng)衡將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艾笙驚訝道：“這些孔明燈是你放的？”
    “我買下來，請人幫我放”。
    艾笙撅著唇，“玩兒浪漫都都這么不誠心”。
    “我要真傻乎乎地站在那兒一個個放到天上去，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艾笙想想那場景，的確不是他的行事風(fēng)格。
    “孔明燈上寫的什么？”，她問，有些好奇。
    “你沒看到？”，他溫?zé)岬暮粑芙驮诎霞?xì)白的耳邊。
    艾笙被他的氣息弄得三心二意，“沒來得及看”。
    “過了那個村，就沒那個店”。
    艾笙有些失望，“哦”了一聲。
    “如果你今晚跟我回家，我就全都告訴你”，他挖了陷阱，等她跳下去。
    艾笙哼了一聲：“誰稀罕”。
    后來孔明燈越來越多，漫天都是。艾笙看得入迷。
    “你好貪心，有這么多愿望”，艾笙喃喃道。
    蘇應(yīng)衡輕聲說：“對于你，我就是這么貪心”。
    艾笙本來是想長期抗戰(zhàn)的，可他一來，整顆心軟得如同橡皮泥，任人捏扁搓圓。
    雖然能感覺得到蘇應(yīng)衡強(qiáng)烈想要帶她回家的欲望，但今天他很克制，沒有強(qiáng)迫。
    步送她到了寢室樓底，眼神在她周圍纏繞。
    一想到他就快回去了，艾笙心里有點不舍。
    以前明明睡慣了單人床，可現(xiàn)在不和他抱在一起睡覺就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時間還算早，你一般在寢室里做什么？”，蘇應(yīng)衡對她的寢室生活很感興趣。
    “先去打個開水，再追追劇，或者翻翻畫冊什么的”。
    “沒我的日子就這么無聊”，他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