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應(yīng)衡在電話那頭勃然怒道：“你喝酒了？”
    他一開始盛氣凌人，艾笙底氣就弱了一大截，趕緊否認道：“沒有！”
    “沒有？順著電磁波我都能聞到你身上的酒味”，蘇應(yīng)衡越說越來氣，恨不得立刻飛回國把人捉住狠揍一頓。他按捺住火氣，盡量冷靜地問道，“你現(xiàn)在在哪兒，和誰在一起？”
    艾笙還嫌把他氣得不夠，抱著手機嘻嘻地笑，“和小鮮肉在一起”。
    蘇應(yīng)衡咬牙切齒，低斥道：“荀艾笙！”
    即使他沒有在面前，炸毛的樣子也把人嚇得一哆嗦。艾笙心臟緊縮了一下，一再心理暗示，自己明明是原告，不能讓被告倒打一耙，她趕緊說：“我要和小鮮肉回家去了，有時間再聊”。
    “你敢！”，蘇應(yīng)衡焦急地喊道，又問，“你現(xiàn)在在哪兒？我派人過去接你”。
    “我自己會回去”，他跟人拍了那么扎眼的照片還這么理直氣壯。艾笙弱下去的氣勢又開始暴漲，硬聲道，“我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管我！”
    蘇應(yīng)衡被她氣得語無倫次，“好好，讓我別管你是吧？真出了事別來打擾我！”
    說完他猛然掛斷電話。
    艾笙愣愣地看了屏幕一會兒，心里既渴望又拒絕那道暴跳如雷的男聲從聽筒里傳來。
    可直到屏幕上的光漸漸黯淡下去，什么動靜也沒有。
    她把臉上的眼淚擦干，抬眼看見段明嶼站在他的車旁沖自己招手。
    艾笙正抬腿要走過去，手機又響了，沒想到是蘇應(yīng)悅。
    她和蘇應(yīng)悅八字犯沖，對方每次見了自己都冷言冷語。艾笙也不想硬貼上去，兩人除了必要的時候湊作一堆，其余時候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鈴聲還在不依不饒地想著，還真像蘇應(yīng)悅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子。艾笙清了清嗓子，幾乎按下通話鍵同時，抱怨聲就鉆緊耳朵里，“你干嘛去了，這么晚才接電話”。
    艾笙含糊應(yīng)了一句，問道：“有什么事嗎？”
    蘇應(yīng)悅很不情愿地說：“你在哪兒，我哥讓我去接你”。
    艾笙頭疼地扶住額頭，蘇應(yīng)衡還真會給她找克星。這個小姑子胡攪蠻纏很有一套，要不如她的意，半夜殺過來也很有可能。
    “沒事，我可以自己回去。這么晚了，也不好意思麻煩你”，艾笙婉拒。
    蘇應(yīng)悅氣哼哼地說：“你以為我樂意？我又不是你的保姆！可我哥那火燒房子的語氣誰敢說一個不字？趁我現(xiàn)在還沒回家，順便完成他的命令”。
    蘇家人說話都一個語氣，毫不給人反駁的機會。
    “我可告訴你，剛才我哥給我打電話那語氣臭得能殺人，再猶豫下去，你我都得完蛋”，蘇應(yīng)悅不耐地說。
    艾笙只能報了地址，掛斷電話后，趕緊過去跟段明嶼說：“應(yīng)悅要過來，你先走吧，我在這兒等她”。
    段明嶼眼睛里的光黯淡下去，像無星無月的夜空。
    他垂著眼眸，聲音悶悶地說：“我們兩個清清白白，沒什么見不得人的”。
    話是這么說，可上次假扮段明嶼女朋友，蘇應(yīng)悅已經(jīng)有了微詞。艾笙可不想讓她抓住什么把柄，“今天多虧了，下次再請你吃飯，連上次欠你的一起補上”。
    這已經(jīng)是道別的話了，段明嶼心思通透，自然聽得出來。他笑了笑，“欠我兩次一頓就搞定，你這個預(yù)算做得真精明”。
    艾笙趕緊補充道：“那選一天，你的早中晚三餐我全包了”。
    段明嶼蹙起來的眉頭松了松，“你說的，到時可不要耍賴。那我先走了，你站到燈光亮的地方去等”。
    他一向紳士周到，艾笙“哎”一聲應(yīng)了，沖他揮了揮手。
    段明嶼把車開出去，到了路邊就停了下來，直到蘇應(yīng)悅過來接人，他才面無表情地把車子開走。
    上了車的艾笙立刻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蘇應(yīng)悅穿著一見魚尾晚禮裙，頭發(fā)盤得端莊典雅，側(cè)臉和蘇應(yīng)衡有三分像。
    艾笙便看著她的側(cè)臉出神。
    蘇應(yīng)悅覺得她直直的目光怪瘆人的，扭頭瞪她一眼，“你這是跑哪兒去了？一身酒氣！看我哥回來怎么收拾你”。
    艾笙半醉著，對著蘇應(yīng)悅也少了幾分拘謹?！盀槭裁词撬帐拔?，不是我收拾他？”
    蘇應(yīng)悅天方夜譚一般看著她，“我爺爺都不敢的事情，你敢？”
    問出來又覺得自己真是夠無聊，跟個醉鬼有什么好討論的。
    艾笙撐著紅霞遍布的臉頰，“你哥……你哥他是個混蛋！”
    別人罵蘇應(yīng)衡比罵自己還讓蘇應(yīng)悅難受。她忍不了了，一副要吵架的架勢，“他怎么混蛋了？”
    艾笙一生氣呼吸就急促起來，“他……他招蜂引蝶，不是個良家婦女”。
    蘇應(yīng)悅真覺得自己腦子長泡，才會和一個喝醉酒的人較真。
    不過哥哥要是在場就好了，真想看看他被荀艾笙這番話氣得原地爆炸的樣子。
    心里一動，蘇應(yīng)悅便撥通了蘇應(yīng)衡的電話。
    蘇應(yīng)衡立刻接了，“人接到了嗎？”
    “嗯”，蘇應(yīng)悅忙不迭地報告了艾笙的狀態(tài)，“醉得像一攤橡皮泥，簡直都能給我們家慶慶捏小人玩兒”。
    蘇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