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當男人狠心時(1/3)
?一大早,喬氏總裁辦公室的桌子上,就壓了一封拆開了的匿名信。
那一天的晨間會議時,眾人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時將目光瞥向正前方一直沉默無語的喬默笙。
總裁情緒不佳。這一天,喬默笙連隱藏情緒都忘了。
于是,林閱想,會令老板這樣失常的原因,只可能是喬太太。
那封匿名信是什么內(nèi)容?是一本厚厚的醫(yī)生筆記,里面細細寫著若干年前,程曦在喬子硯身邊時的日常點滴。
程曦曾經(jīng)患過夢游癥的事,在喬家一直是個秘密,除了喬默笙和喬子硯之外,還有誰知道?
2008年秋天,喬慕白尚在牢獄之中,喬御成擔心喬子硯的病,特意讓艾蘭飛去紐約找喬子硯。
喬子硯的行蹤向來飄忽,他如果不主動出現(xiàn),其他人想要去找他,談何容易?
好在當時喬默笙與程曦都在紐約,他接到喬御成的電話,讓靳然替艾蘭在酒店訂了房間。
從三月底到九月中,程曦與艾蘭已經(jīng)有近足足半年未見。
但從艾蘭割腕那日開始,無論是艾蘭或是程曦,她們心中都很明白,所謂的骨肉親情,所謂的母女連心,都已經(jīng)與她們無關。
親情,已經(jīng)薄得猶如一根格外纖細脆弱的殘敗鋼絲。
母女兩同桌而坐,卻無話可說。開始的時候,艾蘭也試圖詢問關心程曦的生活,“跳舞累嗎?吃得好不好?會不會太辛苦?”
每次回答她的,卻總是喬默笙。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喬默笙照顧程曦,簡直像在照顧一個孩子。
他大方款待艾蘭。住的酒店,吃飯的餐廳,出入坐的車子,全部都是極好的。
但仔細一探究,艾蘭很快便發(fā)現(xiàn),喬默笙做的這一切,不是因為他大方好客,而是因為程曦。
度假酒店依山靠海,環(huán)境和設施都屬于世界一流,唯一的缺點是離市區(qū)很遠,如果沒有私家車,要做出租車都需要等上很久。喬默笙悄無聲息間,阻隔了艾蘭與程曦的距離。
他們一起去過的餐廳,無論是中式或者西式,艾蘭都看得出來,喬默笙完全是為了迎合程曦的口味。他每次所點的,也必定都是程曦愛吃的。
程曦胃口不大,因為跳舞的關系,她常年節(jié)食,每每總是剛吃了前菜就已經(jīng)喚飽。她可惜地望著那些廚師精心烹調(diào)的主菜和濃湯,對喬默笙道,“你吃。”
因為她的簡單兩個字,喬默笙會什么都不說,替她統(tǒng)統(tǒng)吃光。望著女孩臉上傻呵呵的笑意,喬默笙的眸光柔軟成水,流戀不放。
他們是來找喬子硯的,可是連續(xù)好幾天,喬默笙卻只字不提喬子硯,有一次艾蘭忍不住提到了喬子硯的病,程曦慢慢放下手中正喝了幾口的熱湯,問艾蘭,“喬子硯怎么了?”
艾蘭正要答,卻被喬默笙一個極淺淡的眼神怔住,他端起那碗湯親自喂她,“大伯很久沒見到他,大概是心里記掛了。”
程曦點點頭,微紅著臉接過他手中的湯碗和勺子,“我自己可以喝。”
于是艾蘭明白了,喬默笙不信任自己,他不給她任何機會單獨接觸程曦。
他款待自己,是因為她是程曦的母親。他讓程曦疏遠自己,是因為她是喬慕白的妻子。
喬默笙做的滴水不漏,艾蘭只得暫時將全部的精力用來尋找喬子硯。
也是在那一年,艾蘭才真正知道自己的這個丈夫有多么大的權勢。她還知道,喬慕白有個極為倚重的的手下,叫松露。
這一次艾蘭來紐約,松露一直暗中隨行,他動用了一切的關系,幫助艾蘭一起尋找喬子硯的行蹤。
他們之前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喬子硯暫住的郊外別墅,可是再想要進一步確認的時候,里面早已經(jīng)人去樓空。
隨著時間一天天流逝,他們很清楚,喬子硯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他們本來寄希望于程曦身上。喬慕白料到,就算只剩下一口氣,喬子硯都會出現(xiàn)在程曦附近。
可喬慕白沒有料到是,喬默笙將程曦一層層嚴密地保護了起來。
松露這樣對艾蘭說,“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是你找機會接近她,我們會與你配合,將她帶走。讓喬子硯以為程曦遭人綁架,他一定會出現(xiàn)。”
艾蘭遲疑,“可是……”
松露望著她,“你想令世人都知道你為了保住闊太太的地位,找女學生代孕?”
艾蘭知道,人生所謂的選擇權,從來不在自己手上。
她暫住的酒店中,也有喬默笙的人。
那一日天還未亮,艾蘭去海邊晨跑,在松露的協(xié)助下,她成功擺脫喬默笙派來的人,坐了松露一早準備好的商務車,直奔紐約城市芭蕾舞團。
車子里,有人遞給她一瓶藥和一本厚厚的醫(yī)生診斷證明……
*
2014年的s市。有人在外面敲門,喬默笙將那封信隨手放在一大疊文件底下,“進來。”
“大少爺。”是陳伯。
喬默笙親自起身迎他,“是爺爺有什么事?”
陳伯道,“咱們家在慈城還有一幫親戚,是老爺?shù)奶眯值埽€有印象嗎?”
喬默笙讓林閱替陳伯泡茶,“記得。小時候過年過節(jié)還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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